足足耗費了五年時光,直到近日才告大成。 “孟德,有了此物,天下大道可倡,大道可昌啊!”鄭玄一臉興奮地抓住了曹操,開心地大笑道,此時這個老人就像一個孩子那樣。“先生可否覺得此物比那些古簡更為珍貴乎?”“的確是珍貴了許多啊!”鄭玄並非腐儒,自然知道這器物於天下有著何等的意義。“孟德,不知此物是何大賢所制,老夫他日必要拜會。”鄭玄忽地問道。 “此物乃是我北庭府的墨家大賢,墨先生所造。”趕在墨名之前,曹操已是搶先一步道,雖然活字印刷的概念是他講出來的,但是這製造全程,都是由墨名一手而辦,他豈能厚顏奪他人之功。“原來是墨家的大賢,玄失敬了,失敬了。”對著墨名,鄭玄竟是做了一揖。“使不得,鄭先生多禮了,墨名受不起。”墨名一把扶住了這個比自己歲數還大的儒家大師。 “禮不可廢,墨家學說,博大精深,玄有多處不明,今日正好向墨先生請教。”鄭玄生性好學,相容百家,是以學識淵博,但是墨家的學說其高深奧妙,不在儒學之下,他人力有窮,自是不能一一探究明白,如今聽聞墨家有賢,自是不肯放過了,一時間到是冷落了曹操等人。不過曹操絲毫不以為忤,想起後世那些窮酸腐儒,他心中感慨不已,不過數百年,後世儒學就變得那般僵硬,暮氣沉沉,狂妄自大,若是那些儒生個個都像鄭玄一般,虛心向學,兼併包容百家學說,他又何需花那麼多心思再去做那些多餘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鄭玄才醒悟過來,連道,“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把客人怠慢了,幾位隨我一起,咱們席上再談。”當下就是領著曹操等人,入了席上,邊吃邊談,而席上所談話題最後竟都是圍繞著墨家而談,從言語中,曹操覺得鄭玄並不反對墨家的兼愛,非攻,而且還隱隱有將墨家算在儒家內的意思,他初時也與郭嘉等人一樣,頗為不解,不過後來想起墨家的由來,曹操才覺得鄭玄將墨家算入儒家也不是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畢竟墨子早先從師於孔子,但後來由於對儒家思想的不贊同而離開儒門,創立墨家,從某種意義上講,墨家算是儒家的分支說法並不奇怪。 想到這一點,曹操心中想起了關於墨家的種種,墨子出身低微,傳說是一個手工業者,常以“賤人”自稱,以表示其地位卑微,在他一生當中樹立了很多墨家的制度和學說,建立了完善的墨家體系。墨門思想以兼愛非攻為中心,其體系中包括了士官、醫療、武士、技師、教師等不同的職務,各司其職教授弟子;從本質上講,這樣的墨家比儒家的空泛更加實際可行。但是墨家的理想是一個烏托邦式的結構,墨子所提出來的“兼愛”,指的是平等互愛,他認為人就應該是平等的,即使是在後世,在那些由人文、民主的思想推進的社會,墨家的平等思想,以及對創造理想社會的執著依然令人歎服,但是在當時,那無疑是對統治者的挑戰,其結局可想而知。對曹操來講,儒家思想對中國數千年的歷史影響最廣,一直作為統治者的御用思想而存在,其“仁義”“忠君”思想得到了統治者的認同,但同時它最大的弊端,同時也是他最痛恨的就是儒學把人分出了尊卑等級,嚴重的桎酷了人們的思想,導致官本位思想的肆意氾濫以至魚肉百姓,儒學的核心‘仁義’在某種程度比之墨家的‘兼愛’還稍遜一點,可以說孔子的儒學在東漢以後被扭曲到了只為上位者所創,而儒家學說中唯一還能被曹操所贊同認可的就是孟子的民本說和荀子的人性本惡,不過這些並不會影響他日後的國策,對於漢人來講,儒家的‘大一統’思想是必需的,在目前的狀況下,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帝國才符合漢人長遠的利益,但是墨家學說可以另一種姿態存在於儒學中與他所篆刻的那些後世研究出來的儒學精要一起,為漢人的將來留下民主思想的基礎。 曹操在席上沉思不語,終於讓討論得興高采烈的眾人注意到了,“孟德,你在思考些什麼,不知能否說來一聽。”“先生,弟子只是在想墨子曾師從孔子,韓非師從荀子,各自著書立說而成墨法二家,究其本源,墨法豈非出自我儒家,而孔子先師又曾師從老子,我儒家又豈非來自道家,其實弟子覺得,百家學說皆出自我中華一脈,其中各有牽連連結,為何要有高下強弱之分,既然都是我煌煌華夏文明,又為何要以百家稱之,不若稱為百學更為恰當!” “孟德之言,大善。”鄭玄拍手道,雖然在他看來曹操所講有點牽強,但是其中道理並不差,倒是隱隱合了他心中所想,“孟德可知道,道教一說,最初根本,乃是百家所共提:以‘道’教化眾人,即為道教,我儒家以先王之道和孔子聖人的五經之道而稱為道教,黃老,陰陽等諸家也以自家學說為道教稱之,可見‘道’才是百家學說所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