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的外壁; 觸感柔韌有彈性,與一般藤製的粗糙或銅製的硬硌全然不同。
其姝越發覺得好; 小臉貼得更緊些,身體也蠕動再靠近些; 恨不得把這與眾不同的湯婆子揉進身子裡。
耳邊忽地響起男子有些喑啞的嘆息聲; 她才煨暖變軟的四肢隨之僵硬,雖然很困卻還是強打起精神睜開眼。
映入眼中的事物有點怪——白皙的像人的面板,因為她靠得很近,連細小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真的與面板無異; 只是不像她的那樣細膩而已。
其姝梗著脖子向後撤,營帳內燭火未熄; 敞亮得足夠她看清楚一切。
裴子昂的一張俊臉近在眼前; 那像面板的事物就是面板——他光裸的面板——他沒有穿衣服!
她先前緊抱著的; 整個人都貼上去的正是裴子昂本尊!
其姝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驚呼著坐起來; 厚重的棉被下滑,露出她的身體——和裴子昂一樣; 她也沒有穿衣服。
裴子昂本來將將睡著,卻被其姝連串動靜鬧醒,尚有些迷糊,閉著眼睛伸手來捉她,“別鬧,好好睡; 這樣你才不冷。”
其姝憤慨地揮開他粗壯的手臂,接著一巴掌呼在他臉上。
裴子昂被打得徹底清醒過來,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其姝一個姑娘家,人小又病著,哪有什麼力氣,打得也根本不疼,但這件事的重點不是臉頰疼不疼,疼的是他的心。
折騰了一整天,事事親力親為地照顧她,還在軍醫和那個北戎女奸細面前出了好大的醜。雖沒想過她該為此怎麼謝他,但也絕對想不到受到的回報是一巴掌。
“這是鬧什麼?”裴子昂心情不美,說話的語氣難免也不大好。
生病的人本就比平時脆弱,再讓裴子昂一兇,其姝委屈的淚花全湧上來,她咬著唇不準自己哭出來,忍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邊搗騰著細弱的手臂把滑落的被子往身上拽,邊罵他:“禽獸!”
禽獸就禽獸吧,裴子昂今日也不是第一遭捱罵,何況對著其姝他也不可能罵回去。
“好了好了,撒過氣了,讓我看看你還燒不燒。”說著就伸手過來握住她肩膀,另一隻手則往她額頭、頸下探去。
其姝還在病中,哪裡反應得過來,被他連摸兩下。
這還不算完,裴子昂還伸了頭過來用額頭碰碰她的額頭,“還是這麼熱……”
話還沒說完,其姝猛地一推他,裴子昂不及防備,整個人被推下了床,硬生生摔在地上。
其姝裹著被子跳下地,因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所以眼睛緊閉,結果手忙腳亂地踩在裴子昂腿上,一下子絆倒。
裴子昂怕她摔壞了,好心好意將人接住,兩個人又滾在了一起。
“你放開我!”其姝真的快要忍不住眼淚了,她什麼也沒做,就是發熱睡了一覺,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已經醒了,拼著一死也不會任你為所欲為!”
裴子昂總算聽出些苗頭,“你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
其姝瞥一眼躺在他們旁邊,早已四分五裂的肚兜,“哇”一聲哭出來,“我以為……我以為你是好人,有了難處見到你就好了,誰知道你乘人之危……”
裴子昂也忍不住,不過是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你燒得像個火爐,睡得像條死魚,本王可沒那麼好的興致。”
說實話,除了燒得像個火爐之外,後面那兩句其姝都沒聽懂。
所以她又有點反應不過來,抽噎著望著他,大眼睛裡全是疑惑。
裴子昂幫她攏了攏被子,“還拼著一死呢,昏過去前對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你要是死了你家裡人怎麼辦?”
其姝被戳中了痛處,小臉全垮下來,“我不過是……反正不管怎樣你也不能這樣!”
虧得裴子昂竟聽懂了,“有什麼關係,我早晚會娶你。”
“誰要嫁你了!”其姝急得幾乎在吼。
“你自己到處和人說是我的未婚妻。”裴子昂皮糙肉厚,躺在地上也覺得挺舒服,還有閒心將雙掌墊在腦後,悠哉悠哉地欣賞其姝氣鼓鼓的可愛模樣,“不是這就忘了吧。”
“那是情急之下想的藉口。”其姝目光閃爍,慌忙辯解,“不是認真的。正常的婚嫁事宜不該這樣。”
“那該是什麼樣?”裴子昂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你爹都答應把你許給我了。”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尚永泰說要考驗他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