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護之人。”
“誰呢?”桓夙已經隱隱猜到了。
“我阿姊。”枳一門心思只想對她的姊姊好,這樣單純無害的稚嫩臉龐,他的笑容,就是孟宓喜歡的想要守護的吧。
桓夙點頭,“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
這就是已經答應了一半兒了,枳期待地笑起來:“我都答應。”
桓夙將箭鏃放入箭囊,也許是光影的錯覺,枳看到這個不苟言笑的嚴厲楚侯,好像將唇角壓低了一下,一愣之下,只聽一句:“叫姐夫。”
“姐夫。”枳立即改口。識時務者為俊傑,他阿姊是楚國的王后,這已是既成的事實,更何況,他阿姊實在非常喜歡這個楚侯。她自己都不否認了,枳當然樂意多一個這麼尊貴這麼有背景的靠山。
桓夙“嗯”了聲,目光落在遠處的綠蘿上,“不過,你阿姊是孤的女人。”
“護著她,孤一個人就夠了。”
他不會犯同樣的錯誤,絕對不會。
桓夙才答應枳的請求,只見曹參領著兩名士兵而來,奉上今日秦王擬的帖子,雙手奉上,“大王,秦王信上說,秦楚兩國受奸人挑唆,若不說明來龍去脈,日後恐生嫌隙,故此,邀請大王今晚秦宮一見。”
枳在秦國待的時日最久,深知秦王的外強中乾,刻薄狡詐,不免擔憂這個姐夫,但他身份低微,不敢在桓夙面前放肆闊論。
豈知桓夙卻渾然不懼,雍容地取了信函,“瑕城一事,秦國吃了不少虧。城邑的買賣,也不知道他還做不做。”
“大王的意思?”曹參聽不懂。
“孤想割掉平縣、昭城,讓給秦國。”
曹參一聽,登時和那身後兩名士兵跪下來了,“大王三思!”
縱然是站在一旁的局外人枳,也不禁驚呆了,一國之主,竟要割讓城邑?他並不懂,秦的實力與楚國相當,完全沒有必要獻媚於秦王。
枳有些惱意上頭,覺得這個識人不清,他要是不說個子醜寅卯,他再也不跟他學箭,也不把姊姊託付給他了。
“平縣與昭城,是父王用兩萬士卒為代價,從秦人手中奪來的,若論看重,孤比你們更在意這兩座城邑,但,”桓夙皺了皺眉,“它們,終是近秦而疏楚,郢都與其相去甚遠,治理上也會鞭長莫及。況且昭城境內流寇四起,民俗不醇,孤要一個與我楚國離心背德的廢城做什麼?”
“可是——”曹參要說的話,被桓夙撫掌阻斷。
枳已經跺了跺腳,氣沖沖地走了。
連他這個半個楚國人都不忿了,枳穿過垂花的拱門,翠蔓綠藤羅宛如靈蛇攀附其上,他折了一支長枝,揮打地上的碎草,孟宓正巧親自下廚做了一些午膳,擺在狐裘獸皮鋪著的軟毯上,聽到少年的碎碎念,忍不住笑了笑,“枳,你過來!”
枳不情不願地走過去,縱是佳餚盈眼,也高興不起來,孟宓忙問怎麼了。
枳嘟唇:“阿姊,你別跟著這個楚侯了,他一點也不好。”
“啊?”孟宓不知道桓夙哪裡得罪枳了,但枳年紀小,耍少年脾氣也是有的,但不想他和桓夙心裡結了疙瘩,“到底發生了什麼?”
枳便將桓夙要割讓平縣和昭城的事一股腦倒出來了。
孟宓聽罷,撫了撫他的肩頭,將兩片沉積的松針撣落了,“楚侯畢竟是楚侯,他比你更在意他的江山,怎麼會那麼輕易讓出兩座邊防城邑?”
“枳,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還和大王頂嘴了?”
“我沒有。”這個就是冤枉了,枳方才一句話都沒有說。
孟宓從容地微笑,“涉及兩國的大事,你不懂,還不到要緊關頭,你怎麼就知道,楚侯的決定一定是錯的?”
雖然枳的確是不懂,但她就是覺得不忿,覺得自己看錯了人,更覺得孟宓看錯了人,跺著腳跑回自己寢房裡了。
桓夙沿著一地碎花敗葉尋來,只見孟宓還在軟毯上擺著菜餚,側臉匿在春日的柔光裡,宛如琉璃般澄明,他從身後抱了抱她,“聽到枳說的話了沒有?”
“聽到了,”孟宓點頭,被他託著腰,羞紅著臉,忍著癢道:“他年紀小,你年長,又是大王,別跟一個孩子計較。”
“孤自然不跟他計較,”桓夙放下她,坐到了一旁的軟毯上,揚眉,“孤是問你,是不是對孤失望了?”
孟宓也跪坐下來,“如果大王指的是這件事的話,我怎麼會失望?”
“何以見得?”
“大王割讓兩座無用之城,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