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順吉直接打斷了梁吉的美夢。
見此路不通,梁吉降低要求:“可否網開一面,由小民帶親眷家僕離開?從此後遠走他鄉,再不對抗大王。”
“莫再讓我說第三次,丟了兵械,出城投降!”金順吉怎麼可能讓梁吉逃離,這可是困擾了新羅王庭十年之久的匪首,真要讓他逃出去,指不定還要帶來多少後患!
“可否饒過小民一命?”梁吉只求活路,也不提什麼親眷家僕了。
金順吉回頭問了問身旁的韓延徽,韓延徽點了點頭,金順吉於是向城頭道:“大唐李都督說了,開城投降,饒爾一命。”
梁吉得了活命的保證,只能無奈開城。等他將部曲列隊出城後,連韓延徽都看不下去了,這幫蓬頭垢面的野人都是哪裡來的?他厭惡的轉身就走,由金順吉主持受降。
韓延徽來見李誠中,皺眉道:“都督還是莫進北原了。太臭了,適才城門一開,腥臊味鋪天蓋地而來,燻得某險些從馬上栽倒。”
不用想都知道,一幫亂軍被圍困在這麼一座小小的城池內長達數月,單是屎尿就不知道拉了多少,那味道能好得了才怪!李誠中也聽得一陣噁心,不敢進城。
稍後,李誠中在大帳內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賊帥梁吉。梁吉跪於地,叩首乞求活命:“小民見過大唐都督,小民舉兵也是無奈之舉,當初實在活不下去了……”
金順吉一聽就不樂意了,怒道:“胡說八道!爾乃北原豪族,家中田產無數、奴婢上百,王上哪裡待爾不薄,竟敢扯旗造反!”
梁吉見糊弄不過去,改口道:“適才都督答允,只要小民開城降了,便可繞了小民性命!都督可要守諾啊!”
李誠中眨巴著眼睛問:“我說過?我可一直在大帳之中,沒出去過。何時跟你說的?”
梁吉大驚,指著一旁的韓延徽道:“這位將軍點頭了的!”
李誠中向韓延徽怒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饒他性命?你就敢點頭答允?”
韓延徽辯解道:“都督莫要冤屈了卑職,卑職並未答允過。嗯,適才在城下之時,金大監問卑職是不是聽不懂梁賊的話,卑職點頭說聽不懂。他們在那裡說新羅語,卑職哪裡懂得?”
梁吉氣得幾欲暈厥,不住口的咒罵:“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韓延徽嘆道:“其實你會唐言啊,怎麼剛才在城頭不說唐言呢?非要說你們新羅語,否則何至於斯!”
李誠中見過了這個攪得新羅十年大亂的匪首,覺得也沒什麼新鮮,便要揮手推出去斬了,卻被金順吉勸道:“都督,可否將此人送與我?此人罪大惡極,非明正典刑不能警天下百姓,最好押至王京後再處以極刑。”
李誠中對梁吉興趣缺缺,當下點頭,金順吉歡天喜地的吩咐手下將梁吉帶走了。
李誠中不願入城,便在城外大營等候,由渤海國千牛衛楊玄恩之子楊越全帶兵監督著梁賊降兵入城,將梁吉縱橫新羅北部十年來搜刮的財貨都起了出來,然後派軍押回南京,中轉遞解至柳城。梁吉十年的心血雖然不少,但在李誠中眼裡卻有些不夠看,事實上整個新羅的財富都聚集在王京之中,地方上是在匱乏得很,這也是新羅內亂、烽煙四起的主因——王京人和地方民完全是生活在兩個世界上的人,一邊富得流油,一邊卻窮得滴血。
至此,新羅北部已經平定,剩下的只是召集流民回鄉,重設官府了,這些事情李誠中沒有興趣,但是他也不會聽憑自己打下來的地盤重新回到新羅手中。他讓大封裔帶領他新成立的左右驍衛留鎮後方,一是看顧後路,二是整理北方漢州、朔州和溟州三州之地,三是保證糧秣的輸送。沒有辦法,新羅地方實在太窮,又被亂軍打成了近乎荒野,聯軍的糧食只能靠渤海運過來。
在北原停留三天後,李誠中命令大軍啟程,繼續南下。因為之後即將遭遇真正的亂軍主力,所以聯軍的行進更加規範了一些。營州軍斥候都在新羅嚮導的幫助下為前方遊騎,渤海國千牛衛中郎將楊越全帶萬人為前軍,左領軍衛中郎將高明燻五千人為左軍、右金吾衛大將軍李元廣五千人為右軍、左監門衛中郎將烏滎力五千人為後軍,營州軍及懷約聯軍為中軍。各軍相隔不到三里,沿漢灘川向南,直逼偽高麗王都松嶽府。
一路上仍然是山嶺多於平地,李誠中要求大軍減速,同時加大斥候偵騎的力度,確保大軍不中埋伏。指揮部虞候們得了李誠中的指示,研究了切實可行的偵騎方案,立刻行動起來,將斥候人數增加,把渤海軍斥候也併入探察的佇列。營州軍斥候都進一步分拆,每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