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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誠中也想和兩個未來的部下熟悉熟悉,便答允了,邀請張興重一起,他卻想多在家裡陪陪父母,李誠中便沒多說。
幽州不似長安和洛陽,有夜間宵禁和閉街落坊的規矩,到了晚上,仍是有許多可以消遣的去處。李誠中問去哪裡,李承晚興高采烈的在前引路,笑道:“宣節還沒去過明月送風閣罷?某等陪宣節去好好喝上一場!”
聽說是明月松風閣,李誠中不禁想起了那個身材極好的舞伎婉枝,心下也多了份期待。
幽州的教坊位於城東燈馬衚衕,離東市也不遠。雖說是衚衕,卻比正經的大街還要寬敞,當然,在李誠中的眼裡,這個時代的大街和過去的小街小巷也沒什麼區別,最寬敞之處,也不過容納兩駕馬車並排交錯而過。
這個時代的房子,除了幾條主幹道外,大門一般都不衝外敞開,街面上一溜全是高低不等的土牆,連窗戶都沒一個。凡是能夠正對街面開門的,都是有品級的大員,一般老百姓的家,都必須從街面上拐進小衚衕裡。
除了規制中的坊市,整個城中是沒有店鋪的,當然,各坊之內也有做買賣的人家,都是在自己家裡出售一些街坊們需要的日常用品,可以用錢交易,也可以用物品換取,在李誠中看來,極似後世的soho。
之所以會形成這種格局,除了便於封鎖管理、緝捕人犯外,更在於這個時代城市所具備的極其重要的軍事功能。一座城市就是一座要塞,每片坊區就是要塞中的一道防線。當敵人攻入城內後,坊區與坊區間的坊門一落,就可以形成一道道防線,以供守軍作後續抵抗。
李誠中隨李承晚和王思禮在黑暗的街道上行了一刻鐘,拐了幾次之後,進入了教坊,頓時眼前就是一亮。教坊內打頭的是一座衙門,這便是教坊司了。教坊司後邊沿街面一溜長長的各色燈籠,將燈馬衚衕映得一片紅光澄亮,各處燈籠上都寫著一個個店名,十多家勾欄青樓一字排開,門口是晃晃川流不息的人群,好一番熱鬧景象!李誠中的腦子裡立刻翻出一個詞——紅燈區。…;
絲竹管絃之音嫋嫋,鶯歌燕舞之聲靡靡,好一處享樂的所在!
明月松風閣位於衚衕最底端,對面是一個專供客人繫馬停車的院落,三人剛到門口,早有僕役上來致禮,一邊高呼“三位貴客,樓裡邊請”,一邊上前接過韁繩,同時往三人手中各塞了一張小帛片,李誠中藉著門口的燈火亮光一看,上書“玄三”,不問可知,這是到時候取馬的憑據。
早有一個半掩酥胸、花枝招展的老鴇迎了出來,拉住李承晚的手就往門裡拽,口中不停嬌笑:“七郎怎的多日不來?想殺奴奴了!”
李承晚哈哈一笑:“慧娘莫急,今日李郎才是貴客。”說著,衝李誠中努了努嘴,那慧娘又歡天喜地的上前抱住李誠中的胳膊:“貴客真是生得雄壯,奴奴只恨不能早與貴客相識!”
就這門口的一番牽扯,便讓李誠中心頭大悅,暗道還是古代的服務態度講究啊!
原本李承晚是預訂了雅間的,但李誠中今生首次嫖院,對這一切很是好奇,又見大堂散座中人頭湧動,十分熱鬧,便想先在堂上看看,“以觀風俗”。李承晚便讓那老鴇在堂上尋一處席位,布上酒水果品,三人在堂上坐了下來。
李承晚湊過頭來笑道:“宣節,今日又逢旬日,行首們都要出來獻藝,故此十分熱鬧。”
這麼一說,李誠中才明白,感情碰上演出季了,興致又高了幾分。
過不多時,客人越來越多,將大堂擠得滿滿當當,就見慧娘忙裡忙外的張羅,在廳堂沿角處添置了許多桌案和腳凳。她又抽空帶了幾個女妓過來陪著,便又去忙了。
李承晚是這裡的熟客,和那幾個女妓也認識,調笑之間便將席上的氣氛熱絡起來。王思禮則規規矩矩的在一旁陪著,也不多說話,反而是幾個女妓主動挑逗他。
李誠中打聽今晚獻藝的行首花魁都有誰,幾個女妓七嘴八舌,一陣鳥語花香之後,他聽明白了,明月松風閣三大花魁,如娘、杜清秋、婉枝,如娘善唱、杜清秋善琴、婉枝善舞,今夜獻藝的是如娘和杜清秋,婉枝身體不適,由另一舞伎代舞。
說到這裡,李承晚在一旁擠眉弄眼,搞得李誠中有些不好意思。
正說著,就聽幾聲竹梆響起,堂上逐漸安靜下來。藝臺上的簾幕掀開,一個華服女子坐於臺上,手上掌著樂板,輕輕一扣,簾後樂師便開始起樂。
樂曲十分歡快,女子唇齒輕吐,極快的隨著曲調唱了起來。李誠中也聽不懂唱得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