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細緻的,她也一直在思索,他們定是認為不死被抓,即便他們自己能扛下一切刑罰,可若皇帝用他們的性命威脅,那她怕是左右為難,不但會自曝身份,甚至寧願自求一死。
只記得出發前嬤嬤交待,若是此次事敗,讓她招認為山間草寇,不知皇帝身份,或可逃過一死。還有小柯,告訴她如果被抓大夥兒就各自想法子逃跑。還有胖叔,教她若是下獄便討饒求生。。。。。。
李慕兒明知不可能,可還是一一應下。現在想想,他們必定已私下商榷,打定必死的決心,卻想盡辦法讓她求生。除了報仇,這些人對自己都是滿滿的愛護吧。。。。。。
李慕兒又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猝不及防聽到老者一句“你的手下,並未死絕。還有一個就在牢房裡關著,對嗎?”
李慕兒猛然一驚,“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與嬤嬤一起死,黃泉路上也不會孤獨了。”
一番問話,何喬新心裡默默盤算著,這女子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皇上下旨細查,此事還當從長計議。
朱佑樘自歸後忙於政事,又恰逢科舉事宜,只交代刑部細細審問女子,查明女子有無冤屈,是否叛黨。忙中疏忽,竟忘記了馬驄這茬,他自不會知道,馬驄這邊,已急得焦頭爛額,夜不能寐。
馬驄回京已是七日之後。
一回府,馬驄便衝向書房,質問馬文升:“父親,三年前您告訴我李家被流放,可是真話?”
馬文升聞言,心頭不禁咯噔一下,“驄兒此話何意?”
“慕兒她。。。。。。”馬驄正欲直言,突然想到李慕兒曾對他說過身份洩露必死無疑的話,立馬嚥下想要說的,轉念問道,“兒子只是想問,李家功夫高強,若是他們回來報流放之仇,也未嘗不可。。。。。。”
“不可能!”未待馬驄說完,馬文升便打斷他道,“他們絕不可能再回來,除非。。。。。。”
“除非什麼?”馬驄的心提了起來。
馬文升見馬驄如此緊張,頓時心生疑慮。他這兒子,平日裡沉穩果敢,進退有度,只有一個人的事可以讓他如此激動。於是他出言試探:“除非慕兒那丫頭不甘流放邊關,孤獨終老,她若好好習武,逃出邊疆前來尋你倒是也有希望。。。。。。”
馬驄聞言立刻雙膝跪地,道:“父親,若慕兒真來尋我,父親可願意讓我們再續前緣,為她遮掩身份?”
“好啊!”馬文升將桌上茶杯狠狠一丟,大怒道,“她果真回來了?可有別人看見?”
馬驄不語,竟似預設。
馬文升眉間緊緊揪了起來,“你可知道,若被人知道她還沒死,不僅她性命不保,為父怕是也在劫難逃!”
一刻鐘後,馬驄從書房步出,平日裡氣宇軒昂的他此時精神萎靡佝僂著背,表情木然地走向自己的臥室。一進房間,他便拿出枕頭下面壓著的一枚瓔珞,細細地撫摸著,思緒也隨之飄回到三年前。
猶記得那天早上,陽光明媚,真當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光。他開心地拿著這枚瓔珞,如往常一樣偷偷從後門進了李府去找慕兒,可一進門就被李孜省撞了個正著。李孜省並未趕他離去,而是和善地請他到前廳喝茶閒聊,馬驄只好將瓔珞放進懷中。然而,茶喝著喝著,他便失去了意識,等再醒過來,已回到了自家的床上。
他不明所以,還想著再去送瓔珞,卻被母親攔下,告知李府正被封府查案,且事關重大,形勢危急。
馬聰不依,好說歹說,死纏爛打之下,母親終於答應他晚上悄悄去見一見慕兒,可是晚膳過後,他又被藥暈了過去。
而又一次清醒過來,已是滄海桑田,天涯海角。
於是這枚瓔珞的主人,也成了他每晚夜深人靜時,心心念念之人。
當初也曾聽說過李孜省種種是非,也偶然聽父親提起新帝要辦他,心中只好祈禱不要禍及慕兒性命,別無他求。可是從父親口中得知真相,原來竟是李代桃僵,怎不叫他心驚!幸好自己冥冥之中還救了慕兒性命,否則即便慕兒死了他也被矇在鼓裡。
馬驄將瓔珞收入懷中,現下還不是悲憫傷秋的時候。既然慕兒還活著,他必定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送死。她的身份確實不宜公開,一個已死之人,再次出現不過是又死一次,何況她還犯下了足以處死的罪行,該如何保她?
再找人將她換出?
帶人闖刑部救她?
去求皇上開恩?
正當馬驄絞盡腦汁,前院小廝前來稟報,說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