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斥。
這還是康居城光復說起,
進據康居城(布哈拉)前後,作為唐軍西進最得力的推動者,北方可薩人已經透過草原商路,陸續送來六萬磅的黃金和約價值兩萬鎊金子的貨物,又從當地倉庫中,起獲了一百七十萬迪爾汗(銀幣)的各色財物,透過查抄和變賣那些大食貴姓佔據的產業,預期可以繼續獲得數百萬迪爾汗的一攬子收益。
此外,廢除天課、土課、信仰課、戰爭課、人頭課等大食人制定的一切繁雜捐稅後,撒馬爾罕城中士民願意在商稅之外,每年再貢納三十萬迪爾汗,其他大小城池依照人口產出,因循此例。
布哈拉地區雖然已經殘破而且還在動盪中,但康居城中殘餘的貴族和商家,也願意承當起每年十八萬迪爾汗的份額。並許諾,只要地方恢復平靜,商路暢通,他們將會吧這個數字再翻上一番。
這河中諸國,皆人煙稠密的膏腴之地,雖然因為壓榨和動亂,稍顯殘破,但是多年經營建設積累的底子在那裡,因此行營北路的兵馬,只要略微整理地方,就已經糧俱足,很快休整完畢,再次大規模徵發附近的城傍、番軍、義從為補備,加上國中的援軍,行營兵馬再次擴充到五萬多人。
購置了大批駱駝和習慣沙漠中旅行的吐火羅馬,還有大批可以隨軍遷徙的肉畜。正是磨刀霍霍更向西。
南方的形勢也不錯,雖然屢有波折,透過就近徵發募集城傍、藩軍和義從,經略北天竺的行營南路兵馬,也達到了兩萬餘人,再加上安西派遣的府兵和武裝屯戶,也可以全力動員起四萬名自備武器並受過初步軍事訓練的青壯,再加上就地裹挾的數萬天竺軍奴,其中萬字軍大約有一萬多名。
透過在北天竺犍陀羅州列國的搜掠,除卻路上的折損,當年輸送回拔那汗境內的糧秣,就達到了二十多萬石。
預期來年的輸出,不及這個數字的三分之一,卻是穩定下來的進益,而且隨著大唐軍民及歸化百姓在當地屯墾的擴大,這個歲入的增長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因此除了人口稍嫌不足外,安西都護府境內的儲積是前所未有的充裕。但是都護府內部,也因此產生了不同的聲音。
安西四鎮,最遠者去國九千里,到了拔那汗等河內列藩,已經是萬里之遙,而吞下了河中九姓之地,最遠之地已經是距離長安一萬四千裡了,
因此在否繼續西進,行營和都府,卻似乎有不同的主張啊,畢竟行營乃是客軍,博取了再多的功業財貨,終是要回師國中,但是留下的局面,卻需都府來一併承當。
而都府這些年好容易恢復了些元氣,又大大開拓了這些地方,正是全力經營消化的良機,卻要不斷抽出人力物力來配合行營的進軍,自然有些勉強了。
因此安西都護府想經營好現下這個局面和基業,對繼續西拓,卻是興趣不大了,畢竟有高帥的前例在那裡,成為這些穩健派或者說保守派主要的依據。
最後官司送到朝中,內樞密大人親自發來訓斥,爾輩軍民,欲使眼前安逸,還是子孫後世安享太平。
斯大食不比外域諸國,地大民眾,多彪悍無畏之輩,兵甲眾而善征戰,信異教而勇死輕生,若不能一鼓作氣打痛,重創其軍,奪其勢,據其城,扼其險要,……
待收拾了國中的內患外亂,重整舉國之力,捲土重來的也不過是須臾之間。
河外諸國,皆如草覆,唯強則事,只要能進兵大破之,則外藩爭相從之,皆可用。這是千載難逢,天賜大唐將士博取功業的良機。因此經略西域,如逆水行舟,有進無退……
“這是在有違體統啊……”
長安皇城大內,通政司中,也有人對著這封署名通書,大大抱怨道
“這哪裡是內樞密使的職分,簡直都是外樞密了,安東,安南,北塞,南平、安西北庭,哪有他不插手的地方啊”。
“又是改土歸化,變羈縻為歸化,又是捕奴屯田,開礦營造,又是築堡建城,修路挖渠,又是使人深入蠻荒,以通商旅之利,又是數萬十幾萬填戶屯守……是以國中好商賈之利者,皆風聞雲從,相逐與邊塞,眼見九夷四邊,都不得安寧。”
“馬樞副,又是怎麼想的,這樞密院西北廳上下就這麼任由他肆意妄為麼……”
“好了不要說怪話了,上位之事,還是少杯葛的好,再說九夷四邊不得安寧,總比朝廷中樞不得安寧,要諸害取其輕吧。這位可不是尋常人。”
終於有人聽得不耐,出來制止。
“你再看看這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