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之前的經營付之東流也是遲早的事……”
魚同臉sè堅決道。
“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而已……”
“奪取了這些地方,就算犍陀羅諸州實在不可收拾,尚稱完好的數萬軍民,也有一塊退守立足之地……”
“富貴險中求,就在此一舉了……”
但真正讓他下定決心的,是他在多年擔任虞侯將的生涯中的影響,外放之前正好拜讀過某位大人資助下所謂外籍大翻澤〖運〗動中,關於天竺史評的部分內容。
“地富熟而多產,戶口眾而民風孱弱,唯重貴種而教門森嚴,雖然千百載而至死不逾。”
天竺,作為這片廣大區域的名字,無論他受到多少次入侵,改換過多少王朝和人種血嗣,本土以婆羅門階層為首的文明傳承體系,總有辦法用水磨的功夫,在歲月的流逝中將這些強橫而野蠻的外來勢力,滲透改變最終納入到本土的體系中去。
但是現今這一套傳統,在外來的唐人面前,就不免無能為力了,畢竟唐人來自一個同樣古老無比,擁有完整文明傳承的龐大國度,擁有自己的核心價值觀和文化基礎,無論是來自民族自豪感還是文化上優越xìng,或是大一統國家的歸屬感,並不是這些在割據混戰中沿襲和把持了千百年的特權,剛剛經過世俗改革而壓倒佛門有所復興的婆羅門體系,可以輕易動搖和改變的。
因此現下正是外來本土兩種新老文化消長對立的微妙時期。用某人的話說,這是一場兩大文明體系之間氣數之爭,所謂的戰爭和反亂只是一種外在的表現。
經過這幾年的殺掠侵攻,好稱五河之地的大平原,至少有兩條流域,已經納入唐人的勢力範圍,剩下的縣域則主要集中在,作為入主中天竺曲女城的大國巴哈利爾王朝,外部屏障的諸多藩屬諸侯勢力手中。
更向西南印度河下游,地勢更低一些的信德地區,則是巴哈利爾王朝起家的發源之地。
裡海之濱,回紇白登王子,正在騎馬巡閱他的部眾,相比當初率眾西來的寒酸與簡陋,已經不可與日耳語了。
代表獨自建牙的素sè狼旗下,模仿回紇王帳鶻衛建立披著黑呢大氅的護軍衛士,統一制式鎧甲,裘帽狐尾垂肩的親率、附離諸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硤弓執刀,尤顯威武雄壯。
經過近年的廝殺征戰,在裡海東岸的低地草原上,他已經擁有大唐嶺西總管行臺下,管領三個下等羈縻州的玄池都督府名分,十一處大小城邑和大型聚居地作為生聚修養的根基,其中既有獵物豐富的大片肥美的草場,亦有環繞著城邑的綠洲灌田,更有數處分佈以大道上的商棧和集鎮。
除了歸在王子名下的親帳部族三千帳,僕固和莫賀兩大親附臣部的一千七百帳和八百帳,以葉護身份直接管領的同羅眾八千帳外。還有當地被征服或是收並的十一隻突騎師部落,六隻葛羅祿中小氏族,對他宣誓效忠並獻納貢賦和人質,可以隨時應召募集起近萬控弦之士。
直到這裡,白登所謂葉護之名,才有些實至名歸。
相比在國內那點靠別人給予的根基,他算是真正有了一份包括牛羊部眾土地在內,傳給子孫後世的家業,但在此之前,他還會以大唐最忠實藩部的身份,奮鬥上很長一段時間。
因為他並沒有因為這點成就,就mí失了自己,因為雖然他的部眾比別人獨立xìng更高一些,實力最強,但在藩屬的序列中,他同樣不缺乏的有力競爭者。
從高原走下來的青海部到土谷渾舊族,從安西城傍藩眾、河西熟藩,到的三大葛羅祿和兩姓突騎師,從契丹奚族秣鞠混編拓揭軍,到黠戛斯人和來自國內的拔古野部等回紇同胞,他們同樣不缺乏能征善戰的遊牧戰士。
乃至是吐蕃戰俘降人組成的敢死效節軍和蘇毗、党項xìng、西羌眾構成的青唐黃協軍,也有具有一定潛在的競爭xìng。
而在他的南方,就是大唐城傍親藩聚集的huā刺子模地區,也被稱為火尋的顯望大州,光是劃…分出來的直列、羈縻縣,並以各sè部眾領地為名的軍、府,就多達二十一所,散佈環繞拱衛在鹹海大澤的四周。
在大唐見過百餘年的對外征戰中,大唐的將帥們對如何有效駕取和管理這些外藩附庸軍隊,已經mō索出相對行之有效的經驗和手段。
無論是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之流的西北名帥,或是高舉叛旗的安史之流,在驅使外族藩屬為前驅炮灰上,都是各中的佼佼者。
就如早前的安史之亂,與其說是一群養不熟的藩胡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