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得不變成遠離大路,東躲西藏的過街老鼠,因為多次聚集在道路上的土人武裝,一些明顯唐人制式的武器和鎧甲,已經出現這些亂哄哄奔走於道路上的武裝人員中。連帶沿途所遭遇的天竺人,不分男女老幼也變得可疑和危險,因此他只能殺掉沿途落單的天竺人,然後避開大規模聚居的村邑,然更多的遠路。
剛剛殺死一名牧羊人,從羊群中獲得足夠生肉的補充,連那個吐火羅小女人,也被強迫著喝下羊血,以補充水分和體能。
此刻他還不知道,這是烏鐸迦漢荼城主為首的迦畢試國舊臣屬勢力,突然發動反亂,分出去的五十一路唐人封臣,最終只有十一路安然撤回主城,其餘皆訊息斷絕。葉永星也只是其中比較幸運的一路。
唐人的控制區,只剩下小柘那國新都——沙法城和富樓沙城兩處據點,就算是這兩處據點,看起來也是岌岌可危,高大的城牆國境內。
遠遠的就看到山口平川中冒煙的富樓沙城中,從傳出喊殺聲看,富樓沙城的七個城門已經失陷了三個,而戰鬥已經集中在城市的中心地區。
這個結果,這些些千辛萬苦逃回來的倖存者,全身發冷,既絕望又悲哀,武力的跪在灌從中。
這是,突然城中大聲譁然之後,升起了一個白色的事物。
看見這東西,葉永星的小女人,也渾身顫抖的從馬背上掉來了,不顧摔得灰頭土臉的手腳,跪伏在地上,用一種聽不懂的語言乞求道。
“月神……”
“月亮掉下來了……”
“天罰……”
各種口音和語言的叫喊聲,由遠即近。
最近的一處城門中象潮水一樣的用處大量驚慌失措的天竺士兵,大量的人在城門口推搡絆倒,相互踐踏哀號著,在城門口刷上一層新鮮的血紅色。
葉永星吧自己的小女人藏好後,也帶著剩下的人怒吼著,向逃散敵軍衝去,從道路的側面,殺進這些潰軍當中,狂亂劈砍著所能見到的任何一個活動物體。
不久之後,山口的道路上,也出現另一隻運輸隊,那些風塵僕僕,滿是疲憊的騎兵,短暫的驚訝後,也放棄護送的大車,象風一樣的越過荒野和田埂,衝進那些由各自頭領劈砍踢打怒罵著,試圖在城外重新聚集的天竺兵中,緊隨其後的是那些拿起武器的民夫,雖然他們只有簡單的不易,拿起武器的手還在發抖。
待到第二天,
塵埃落定的富樓沙城中,三個被焚燬的城門,已經被用拆毀的土石臨時堵塞起來。
被煙火和血色薰染過的王宮中,唐軍倖存的將領們,臉色很不好看,短短的這段時間,他們一下子失去了許多同袍的訊息,連賴以棲身的富樓沙城都被人裡應外合開了城。
如果不是剛好千里迢迢送來一個用作偵查的飛舟/熱氣球,嚇退了數量優勢的犯敵,他們差點就被人堵在王宮中一網打盡了。
“還是太心急了……”
軍議以一聲嘆息開頭道,由於主軍的胡狼將領兵在外,所以主持會議的是職階最高的元建。
引起這場大變亂的,居然是因為婆羅門禮俗之爭。
婆羅門教人分四等,頭等婆羅門眾世代掌祭神,斷禍福而知禮俗,血統最貴;次等剎帝力眾,為藩主國臣官吏將屬,亦世為貴姓,掌國中徵發治理;再次為吠舍眾,販夫走卒之流,自有田產者,多為國中百姓小民之屬;最末為首陀羅,意為不潔之人,世為奴種,以賤業為生。
四等種姓,皆以世職,各有專長,雖分作百族千種,卻相互禁絕婚姻,以純血脈而職階壁壘森嚴,上下等階分明而老死不相近,歷經千百年來,其中雖有更易,卻在地方影響極大。
因為唐人遠來,語言難通,禮俗交接,多有謬誤,遂成大恨,又推崇佛法,雖的佛徒協力,但也大大疏離了當地的婆羅門眾,然俱唐人勢大,而不敢言,但隨著唐人封臣的就藩,卻對這些千古不變的地方傳統,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比如一些唐人就藩後,仍舊按照國內的傳統,在地方收納流亡,對投奔這來者不拒,編戶齊民,讓首陀羅與犬舍混居共事,以輕徭薄賦招納流亡,又更換驅逐當地行事苛重的剎帝力眾出身莊頭管事,遂在地方積怨漸深。
再加上鄰近土人莊戶中,首陀羅多有逃亡者,亦有唐蕃封臣,直管暗納不理而拒絕歸還。又有因為勞力人手不足,強令領下首陀羅眾,暫時充事犬舍眾世職,乃至暫代剎帝力壟斷之職,遂有謠言塵囂日起,言唐人慾盡廢婆羅門舊俗,令貴種與下種賤種無異而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