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淮南兩軍入浙,勢如破竹,為了防止死灰復燃,又不想濫殺,用了釜底抽薪的法子,於是每平定一地,都有大量被裹脅的青壯俘虜。被隨軍商人一船船轉賣到夷州,充做勞力……
但我也明白永王是決心要有大動作了。
因為這同樣意味著另一件事,剛平定浙東之亂,在樂海休整的河南、淮西軍兩部,不能指望他們及時來江西赴援了。而主持江西道事務地李希言,剛剛被奪職待罪,新上任江西採訪使地還在路上,江南西道官軍正是群龍無首之時……
當初北方大部淪陷。兩京盡失。皇帝出走不明,永王南出江陵,頗有東晉元帝收拾半壁江山之氣象。因此頗得有分量地投附者眾,但隨著皇帝和太子具安在,北方局勢的好轉,這種投附和報效的熱情也就淡了。隨著西北君權和大義的鞏固,他就算想事實割據一方,也已經沒有多少經營的時間了。…
當然,這對兩度無功而還的永王來說,恐怕是最後博一把的大好機會把。
不過,永王真是好快地速度和效率啊,這些東西連我那些在江南利益相關的商業情報網,都還沒得到的確切訊息,他就已經在江陵廣而告之,這中間有什麼貓膩……
似乎在印證我的猜想,這時通告也已經唸完,沒有太多文四姘六的東西。
大抵意思是,永王所代表的江陵政府,已經證據確鑿的證實,剛剛襄陽之亂和刺殺事件,以及江陵近來的騷亂,都與遠在洪州地前江西採訪使,倒黴鬼李希言有莫大地干係,……雖然在我看來,這個栽贓也載的太可笑了把。
因此永王打算名正言順的進入江西,討伐亂黨,清算翫忽職守地李希言以下,以盡節度使之責,順便解懸江南百姓於水火。
“請,王上三思啊……”
突然一個激烈的爭吵聲音,頓時從裡頭傳出來,
“今上不是廢帝,可是永藩卻有八王之志,安得是國家之福,長附已往,恐怕連王倫、張方只下場都不如……”
一個青袍的文官,被滿臉殺氣的拖出來,口中還在痛罵。卻被重甲衛士一棍敲在頭上,血光四濺,轉眼沒了聲息,
“王上不可啊……
還有另一些痛哭流涕勸諫的聲音,卻並沒有因為這隻現殺的雞而停止。
因此,很快另一些人被帶出來,扣押在堂下,扒去冠帶,雙手縛於堂下,有些曾經一面之緣見過的面孔,顯然是永王下定決心,快刀斬亂麻了,開始清理內部的不安定因素了。
看見著一幕,在人群中如沸水投冰般激起萬丈波瀾,雖然一些顯然已經知情的人面上,很有點生不能食五鼎,死亦當五鼎烹的狂熱。
而反差更大的是,另一些人上了賊船式的恍然大悟,或是面若死灰、或是如喪考、或是大驚失色、或是驚慌失措,或是全身顫抖,在人群后頭,還有人偷偷挪腳摸向門口,卻見那裡已經站滿了背甲烏帽的親事軍和執戟衛士堵了正著,不情願的在寒光凜然的鋒刃前被驅趕進人群。
這一陣騷亂,作為主角的永王,已經一身錦袍高冠,大氅如血的出現在雲階上,當眾開聲道。
“為朝廷解憂,孤當出兵江西,爾當有疑義呼”
“王上,”我看見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酒鬼,皺了皺眉頭,突然走上前去。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大叫不好,這位優點人死理的老先生,今天在我家高度酒喝多,又開始正義感氾濫了……
高堂之上地永王,也正在迎來他人生的最**。看作和這底下螻蟻一般的表情,或狂熱,或遵從。或震驚。這一刻他們的生命與將來。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
什麼叫做躊躇滿志,那種至高的權欲與野望浸潤在骨子裡,讓人神輕氣爽的幾乎忘卻了歲月和年紀,煥發出一種年輕十載的活力,永王現在地心情,就是這樣翻陳復轉。
作為一個不得志地庶出皇子,雖然頂了一個尚書門第地舅家。卻絲毫沒有什麼改善,沒有足夠的錢去打點左右親侍,更沒有過人的面貌和才學,甚至沒有機會,可以在泛濫成災的兄弟姐妹中,格外引起那位至尊重視。
每年唯一親近天顏的機會,就是例行的大宴上,排在皇子們的末尾。遠遠望著大位上那個雍容輝煌地身影。說著千篇一律的官樣話,淹沒在
朝的恭賀和阿諛中,然後領一份同樣千篇一律已經格賜。…wAp.16k.cn
幾十年如一日在冰冷的客氣和虛假笑容背後。陰蓄的白眼和輕蔑中,慢慢的隱忍,慢慢的積累,順從安排取了一個門第很好,大有幫助地妻子,生了一個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