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邊,一起回到領地附近的夏宮,遠離了權力中樞。也減少那些宗貴接觸地機會……
“次年大弗廬突然發出殺僧令。取締一切藍若浮屠之所,所有僧眾盡以邪法滅殺之。宗部大姓貴人譁然……是以舉國人心惶惶,”
他說的是輕描淡寫,但是難掩其中濃重的血腥與殘酷。
大弗廬以會盟共狩之機,以禁衛軍扣留了絕大多數前來朝見的各族部領、宗貴們,強迫他們對自己的領地發出禁佛,並執送僧人信眾,前來王城處置的命令,同樣也是強迫各家貴族,做出表態的投命狀……
有貴人嚎啕哭陳請命於紅山宮前的廣場,卻被紅山衛給捉禁起來,大昭寺前的屠宰場,變成了行刑場,最多一次就殺掉數百名僧人,其他不肯易教地信眾更是不計其數,血水流滿了環繞廣場地馬溝。又按照苯教的習俗,將這些僧人地頭蓋骨挖出來,堆成特定的小山,以馬牛糞便淋灌,進行扶藏儀式,以鎮壓他們的氣數……
然後是有人在邏些城的平民棚戶裡放火,迅速蔓延小半城,造成了大量的死傷,許多被控制在城中的宗貴,乘機逃出羅些王城,雖然大部分都被城外的羅些禁衛岱給攔截住,但還是有一些比較有實力的大領主逃回了自己的領地……但事情的影響遠不止如此。
殺僧令一下,牽連何止是那些明裡暗裡崇佛蓄養僧人的宗貴領主們,雅龍舊族和內四族新貴,吐蕃種的上等姓和羌渾種的下等姓,遊牧為主的高地貴族和農耕為主低的地貴人之間,常年積累矛盾和恩怨,藉機清算和追索一下被擴大化了……
雖然是已經意料這種結果,但參與和策劃整個過程的我,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數千條的人命。許多都是抱著宏法傳道的理想和熱血,被我給送過去的,雖然組織了逃亡和救援,但這些年建立地情報網路,幾乎隨著這一紙詔令被破壞紿盡……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歇著把……”
我一邊聽一邊點頭或提問。他負責的可以說是秘密戰線的東西,許多功勞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說實話,我還沒想好怎樣做才能最大的限度,對他和他手下的人,所做地一些進行合適的獎賞。
吐蕃這一亂,怕沒有好幾年工夫,不能平息的。到時候大唐的幾隻勁旅早就從戰場抽出身來,入侵大唐的條件和時機。也不復存在了把,我做如是想。
“對了,你家那位。已經保舉免試,直接可以朝廷的秋闈……”
說到這個話題,他彷彿換了一個人,那些自信與城府,都變成淡淡的溫慰和親情,又有些激動……
“多謝……主上提攜……”
“說什麼謝不謝的……這些年,你做的事情可遠不止值這些”
我擺擺手說
“不過是舉手之勞,其實依你地品秩,可以直接蔭官的。或者我幫你推舉……
“主上太過抬愛了……
他淡淡的笑卻有一絲枯澀。
“這不過是一個痴人地夙願而已……”
他這次回來,作為私人還有另一件事,就是作為長輩,提攜一下參加科舉的侄子。
他的失態是有原因的,他本名魏元通,之所以改名,卻與當年的一場政治鬥爭背景下科舉醜聞有關。
魏方進的兄長叫魏仲通,家裡本是蔚州有名的大鹽商,天寶十六年以八百萬錢賄買刺史王元琰。得以參加科舉(唐代科舉只有兩級,鄉貢和京試,鄉貢之後要麼由學校畢業,要麼由地方官推薦,才能參加科舉的),結果給人告發涉及賄買功名情形,朝廷便派嚴武的父親,時任中書侍郎地嚴挺之審理此案,嚴挺之親審。調其閱卷。愛其文章才華,有意保全之。擬報從輕發落。
又因為王元琰的夫人崔氏,是嚴挺之的前妻,當時想更進一步宰相只首的李林甫,抓住這個機會以徇私枉法不避親賢為由大做文章,嚴挺之因此獲罪待獄,當時奉命查理此事的首宰張九齡,頗賞識嚴挺之,據理力爭為之辯解,反而中了李林甫的圈套,被誣結黨營私,最後不得不告老。
魏仲通當時已經以文章一等考中進士榜,卻因為此事被罷奪功名永不敘用,身敗名裂鬱鬱而終,更兼李林甫常年把持大權,朋黨眾多,他的家人也受到自上而下的牽連,種種罪名紛置,幾乎被地方官吏榨乾最後一點油水,才被釋放出來,面對的只有孤兒寡母和破碎地家庭,富甲一方的魏家也從此在蔚州徹底消失。
雖然魏方進一邊隱姓埋名的經商,一邊試圖上下打點為兄長翻案,其中最好的途徑就是謀取一個功名和身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