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養的依然面容光淨的李輔國再次用嘆息的聲音道。
現在,關於蜀中發生的事情,謠言很多,什麼平地轟雷,什麼天降神兵,什麼召役鬼神,呼風喚雨種種神奇之能,但對這位西北天子第一號內臣來說來說,最在意的就是這個訊息背後所蘊藏的東西。
“這又如何呢……勉強算是用兵神速而已。
一個明顯不通武事的內官於福兒,阿諛著胖嘟嘟的臉說。
“有快馬,我們西北道發往漢中的密探,也不過用三四天而已……
“蠢材”
另一箇中使張延壽斷然開口呵斥道,
“你說什麼”
於福兒抖著肥肉向他露出怒色。
“那段可是號稱蜀道難,難上青天的崇山竣嶺……比不得通達的西北弛道……他們還有餘力大破南沼
張延壽曾經出為河北廄使時,也作為中使參加過那些將帥的軍務會商,明顯比他更明白這位內官之首的擔心所在。
“要知道出自關內出蕭關後就是一馬平川,河西之地雖廣卻無太多天險可據的。如果這麼數萬人馬不聲不響地從長安消失,突然出現在行在附近,你覺得要幾天,……”
“這……”
於福兒背汗如雨,不再言語。
“神策軍那些殺才,居然用了五天時間,五天後才發現人家留下的是個團練堆起來的空架子……這五天。足夠發生許多事情了。”
另一個乾瘦的老內官翻了翻眼皮,用沙啞的嗓子道,
“那群人真要有所圖謀什麼,我們企不死無葬身之地。
他又轉過身體來,對上座的李輔國恭敬的拱拱手。
“長安那裡要加強人手了,畢竟那才是我們將來地根本和基業……這種事情不可再……”
他叫樂嵩。是這裡面資格最老的一位。雖然地位不是最高。卻已經侍奉過三位陛下的老人,雖然已經不怎麼在宮內行走了。但連專權跋扈如李輔國,也要喊上聲前輩。
“樂老說的好……
李輔國已經站起來,高聲道
“崇貴兒……”
“在……”
一個紫袍魚袋的高大內官站出來。
“廳下五大局,以你的西北局最是人多勢眾,據說還有幾個很會弄錢地,但不要把什麼人都招攬進來,朝中已經有相公問起咱家。關於廳下窩藏大盜地風聲……”
李輔國聲音不高。卻有一種刺骨地森嚴,竟然刺的這位內官高大地身材。竟然有些顫抖的畏縮起來。
“我們這畢竟是官家的體統,有正規的階秩和身份,不要搞的和五坊小兒一樣的魚龍混雜……這可不是做大事的格局,”
“你隨我回長安把,先把京畿廳地架子重新搭起來再說……西北路地事情,就交給小仇子把”
崇貴兒張嘴欲言,看了看站在角落裡副手那張依舊笑的恭謙,卻變地有些明諱難言的年輕面孔,卻還是沒敢辯說什麼,默然退到了一邊……
“史福儼”
另一位紫衣鑲銀玉帶的內官上前一步。
“你的西南局,也抽調出些人手來,反正你的人在南邊對上清風明月,從來就沒有佔過上風,除了眼線以外,全給我撤回來把,都去京師幫忙把……
“是……”
“桂祟生……”
和他同樣打扮,卻消瘦一些的內官應聲上前。
“你的三河局在寧致遠那裡也給盯的緊些,那狗才自從叛賊手中逃還後,雖然恭切的很,但總讓人覺得不夠塌實……還有魚朝恩,那廝本是我看他心思靈敏,派去見機行事的,但現在眼見太子勢大,難不保有什麼別樣的想頭,,。那裡能夠指望的人不多……河北諸廄在三大鎮中,也要加緊籌劃,能拉一個是一個……我們眼下最缺的就是軍略能戰的武人……”
“邴俐元”
“西北是朝廷最大的養馬地……你身為廄養使之首,底下的牧監們伸手撈多少我不管,組織邊市的私易胡人,大量賣軍馬給南邊那隻瘋狗的我也不管,但你手底下究竟有多少可以派的上用場的健兒,不管你漢人胡人,我要的不是一群馬賊和私販子,要是是一群令行禁止的將士。你的廄養使下號稱數千之眾,究竟有多少堪用的……”
“屬下愚昧,還請大人明示”
他頭上汗滾如下,一聲也不敢反駁。
“據說北邊那些雜胡兒,被金吾軍佔了草場水源,擠兌的沒有活路,好些都跑境內來討生活……你或許可以想些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