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九爺…逍遙王他……”絡青蚨關上房門,走到玉折薇身前,皺著眉頭開口。
玉折薇點漆似的眸子讓人如見深淵,他淺淺勾了下唇,笑的極淡:“他畢竟是皇后所出。”
絡青蚨一肚子的話盡數咽回腹中,嘆了口氣。他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又道:“九爺,接下來作何打算?”
“…等。”玉折薇在案前坐下,隨手拿了本絡青蚨擱在案上的書翻開。
“等…”絡青蚨眼珠子一轉,道:“九爺是想…”
玉折薇道:“皇帝與皇后的博弈結束,或許……”他翻了一頁書,意味深長道:“或許是三公主與太子之間的博弈結束…”
“三公主?”絡青蚨面上現出驚訝之色,仔細品味了一下玉折薇話中的意思,道:“三公主她莫不是也想要那個位子?”
“呵。”玉折薇冷冷一笑,道:“算是皇帝走的一招好棋。”
“爺您安排這場刺殺來金蟬脫殼,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這麼早從中抽身…若是期間生了變故豈不是功歸一潰。”絡青蚨沉吟道。
玉折薇聽言眸中有隱隱有風濤湧動,他道:“三公主有意煽動父皇將我遠嫁南蜀。”
“嫁”字被他咬地特別重。
“噗。”絡青蚨伸手一捂嘴,笑的牙不見眼,哈哈樂道:“屬下明白了。”
“…眼下宮中我倒是不擔心。”玉折薇冷著眸子盯著絡青蚨,直到絡青蚨斂起滿臉笑意,才接著道:“我讓你查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絡青蚨搖了搖頭,垂了眼道:“屬下已經派千鐘樓的探子前往各地打探了,實在是沒尋見半點兒蛛絲馬跡。自從西臨被南蜀吞併以後,西臨皇室一脈如今只剩下了西臨侯衛淵。他府上早已安插了內線,但並未有所發現。屬下有一事想不明白,九爺您是怎麼知道那東西在西臨皇室手中的?”
“也只是猜測。”玉折薇道:“我查閱了所有關於那物的典籍,隱約覺得它和衛氏一族脫不了關係。”
“屬下會囑咐他們好生監視著西臨侯的一舉一動的。”絡青蚨抬眼看向玉折薇,臉色一整,又擔憂道:“若是找不見……”
“便只能認命了。”玉折薇笑了下,聲音裡卻聽不出半點笑意,莫名添了幾分蒼涼。
“九爺…”
“咳。”
絡青蚨剛要開口,榻上商青鯉卻突然咳嗽了一聲,他連忙轉頭看去,見商青鯉似快要醒來,語氣一轉,道:“九爺,屬下先行告退。”
“嗯。”玉折薇合上書,從案前起身走到榻前。
他站在榻前,凝目看向商青鯉。心中尚在琢磨著說詞,卻一時又想不明白等會兒要怎麼同商青鯉開口。猶豫了一下,便想伸手再點了商青鯉的睡穴。
玉折薇並起的兩指剛向商青鯉探去,商青鯉已一掌推開他的手,緩緩睜開了眼。
☆、二零。何堪逆境頻。
天色已晚,房裡只有書架前的案上點了一盞燈,似是燈油將盡,燈火如豆,不甚明亮。
玉折薇背光而站,容顏籠在一片昏暗光暈中,商青鯉看不清他臉上神情。
一室靜謐,只聽得見燈芯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
“你醒了。”玉折薇硬邦邦開口道。
“…嗯。”入耳的男聲冷而淡,像極了冬季裡簌簌而落的漫天瓊花。商青鯉從榻上翻身坐起,藉著微弱的燈光凝目向站在榻前的玉折薇看去。
他已經作了男子打扮,白衣凝馥,一如春日裡梨湖邊上怒放的數里梨花,冷豔欺雪,餘香入衣。
一縷似有若無的梨香縈繞在鼻間,商青鯉眯了下眼,彎唇冷笑,道:“玉折薇?九公主?”
她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清冷嗓音裡摻雜著的不愉毫不遮掩。
“玉折薇確實是我的名,我也確實是皇帝的第九個孩子。”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出些微波瀾,似在陳述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今日玉折薇已死,往後,這世上只有玉無咎。”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又道:“無咎,是我為自己取的名。”
“噢。”商青鯉面無表情應了一聲,站起身道:“你既無事,我便先走一步。”
“皇兄那裡……”玉無咎語帶猶豫,只說了四個字就不知該如何繼續。
“他是我朋友。”商青鯉冷聲道。
玉無咎聽出商青鯉話中意思,冷了神色。腳下一動,向前走了一步,身體逼近商青鯉,道:“那麼,商姑娘還是留下吧。”
兩人相對而站,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