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鯉向村落跑去,霜降不甘落後,撒蹄追著驚蟄而去。
離開出雲城時,商青鯉在城中買了個大竹簍,在竹簍裡鋪了層柔軟的毯子,恰好能讓醬油睡在裡面。趕路的時候把竹簍往驚蟄背上一綁,也不擔心醬油會落下。
兩人在村口滾鞍下馬,將將牽起韁繩,在村口打鬧的幾個小孩便怯生生駐足向他們看來。
商青鯉在人前仍舊是清清冷冷的樣子,讓人生出難以親近之感。站在她身旁的江溫酒,雖然言笑晏晏,但容顏太盛,讓人只敢遠觀。
恰在此時,睡醒了的醬油從竹簍裡探出頭,淡綠色的眸子四下掃視了一圈,見商青鯉沒有坐在驚蟄背上,兩隻爪子便一按簍沿,直接從竹簍裡跳了出來。
四爪落地,它甩了甩尾巴,又伸出一隻前爪蹬了蹬腦袋。
小孩們從未見過體型這樣大的貓,有年歲稍微大些的孩子聽父親說起過山中的虎豹,見此忙扯開嗓子道:“快跑!吃人的!”
小孩們的驚叫聲頃刻從村頭傳到村尾。
商青鯉:“……”
她側頭看向江溫酒,卻見他挑眉笑道:“以後我們的孩子一定比他們膽大。”
商青鯉:“……”
驚叫聲很快就引來了小孩們的長輩。
一村的男女老少丟下手裡的活趕來村口,看熱鬧般圍了一圈,對著兩人兩馬一貓指指點點。
從未遇到過這樣情況的商青鯉面上現出些尷尬之色,反觀江溫酒,他從容自若牽過商青鯉的手,還笑著與村民們搭話。
村民們見江溫酒言笑晏晏,氣度不凡,著實不像作奸犯科之人。
因而在他提及要借宿一晚時,並未被村民們拒絕。一個叫牛簡的人主動提出家裡有間空房,可以供兩人歇息用。
江溫酒禮貌道謝,帶著商青鯉跟著牛簡回家。其他村民們見沒有熱鬧可以看,便都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只幾個好奇心重的小孩遠遠跟在兩人身後,盯著醬油看的目不轉睛。
牛簡的家不大,竹籬笆圍成一個小小的院子。推開柵欄門,院子正中間是石頭壘成的長桌和幾個石頭墩子打磨成的凳子。左手是廚房,右手是牛棚。
正對著柵欄門的是三間不大不小的屋子,一間做了堂屋用,一間做了臥房,還有一間空出來的,便是商青鯉和江溫酒今夜的住處。
牛簡替兩人把馬牽進牛棚,站到院子裡揚聲道:“娘子!”
他一音落下,商青鯉便聽得屋子裡有一把好聽的女聲,柔柔喚道:“相公。”
這聲音甚是溫柔,讓商青鯉忽地想到北楚三公主玉檀橈來,記憶裡玉檀橈也有這樣一把柔的可以掐出水的嗓音。
堂屋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婦人走了出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眉目只算得上端正,不漂亮卻也不難看,正是牛簡的娘子錢氏。
見到站在院中的人時,她愣了一下,有些拘謹的笑道:“相公…這是?”
江溫酒上前兩步,拱手道:“我夫妻二人途經此地,前來借宿一晚,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生在鄉野長在鄉野的錢氏自是從未見過江溫酒這般風流人物,只看了他一眼便羞紅了臉,結巴道:“不…不礙事的。”
一旁的牛簡憨笑道:“娘子你招待下,我地裡還有活兒,晚些回。”
他說完便扛起靠在牛棚邊上的一把鋤頭,衝錢氏擺了擺手,哼著歌兒出了院子。
江溫酒看出錢氏的不自在,藉口要與商青鯉在村中四處逛逛,牽著商青鯉也出了院子。村中有人在家門口種了桂花樹,隔著老遠也能聞見桂花的香味。
“怎麼不說話?”江溫酒捏了捏商青鯉的手掌,笑吟吟道:“娘子……”
他像是在學牛簡喚錢氏時的語氣,卻又在尾音上拖長許多,商青鯉明知他有捉弄之意,仍舊心頭一跳,僵硬道:“說什麼?”
“嗯……”江溫酒似是認真沉思了片刻,道:“不如你也學人家喚我一聲相公如何?”
商青鯉:“……”
她覺得臉上微微發燙,抿了下唇,瞪了他一眼。
江溫酒終是忍不住開懷大笑。
從牛簡家走到村頭,又從村頭走到村尾,賞著田園風光來消磨時間,回牛簡家時,兩人在村尾的小酒坊裡買了幾壇桂花酒。
傍晚時錢氏在院中石桌上擺了豐盛的飯菜,四人坐在一起用晚膳。用膳時錢氏低著頭一言不發,商青鯉也靜靜坐在江溫酒身邊喝酒,好在江溫酒和牛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