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小巷。
這座對商青鯉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出雲城,在江溫酒的陪伴下,那些悲切痛苦似是都從心上消失了。她走在城中,看著它商鋪林立的繁華模樣,看著街上往來百姓臉上掛著的笑,覺得一股暖流直直淌入心頭。
即使南蜀的兵馬滅了她的國,商青鯉也不得不承認,風凜把南蜀治理的很好,至少她看到的這些曾經屬於她的百姓們,都過著安居樂業的日子。
一直到快要宵禁,兩人才攜手回到客棧。
江溫酒把燭臺上的蠟燭點燃,又取過擱置在一旁的籠紗燈罩將燭臺罩上,柔柔光暈漫了一室。
等兩人都洗漱完畢,江溫酒在桌旁坐下,把提回來的兩壇青梅酒開啟,就著桌上細瓷茶杯,一人斟了杯。
商青鯉與他相對而坐,見他斟了酒,忙舉杯準備飲酒。
她手中的杯子才湊到唇邊,江溫酒便阻止了她。
江溫酒端起他面前的杯子,緩緩傾身,用杯子碰了一下商青鯉手中的杯子,而後執杯的手挽住商青鯉執杯的那隻手,道:“今夜怎麼能少了合巹酒?”
商青鯉頓了一下,不由想到白日裡拉著他在山中拜天地時的情景,彎眸道:“你當去尋一個瓠來分為二瓢,以瓢盛酒,才算得上合巹。”
江溫酒啞然,便只拿一雙波光瀲灩的鳳眸直勾勾盯著商青鯉看。
商青鯉到底是臉皮薄些,被他這樣一看,就覺招架不住,忙低頭飲了口酒。
江溫酒見她喝了,也心滿意足湊近酒杯啜了口。
飲完合巹酒,商青鯉自行抱過酒罈,給自己斟酒來飲。江溫酒只得單手支在桌上,撐著頭懶懶看她一杯又一杯飲酒。
自從服用了天殺後,商青鯉身上的醉生夢死再沒發作過。但十來年養成的飲酒習慣卻戒不掉了,有事沒事都想要喝上兩杯。
江溫酒沒有她這麼好酒,更多的時候是買了酒來看著她喝。
等商青鯉喝完一小壇酒,江溫酒終於忍不住道:“錚錚,尋常夫妻拜過天地飲過合巹酒後,不都是要入洞房的麼。”
商青鯉:“……”
她耳根一紅,臉上慢慢也飛起紅暈,低頭不語。
江溫酒低笑一聲,嘆道:“罷了。”
他起身將她抱到榻上,商青鯉整個身子僵成木頭,由著他替她脫了外衣和褲子。
江溫酒卻沒有再繼續,只伸手又脫了自己的外袍,取下頭上的玉冠,任由長髮落在肩背上。
像之前兩人同榻而眠的每一個夜晚一樣,他吻住她的唇,與她交換長長一個吻。在她感覺到他下身的灼熱時,他挪開唇在她身旁躺下,而後伸手擁住她。
以前的每一個晚上,隔著薄薄的衣料,江溫酒的手總是規規矩矩放在商青鯉腰間,除了偶爾探進衣襬裡捏一下她的腰,他的手掌從來不會在她身上游走。
這夜他也只隔著衣服,揉了下她胸前的柔軟。
江溫酒把她抱在懷裡,道:“白日裡在你父母面前拜過天地,我們便是夫妻了。至於洞房花燭,還是得留到你我真正大婚那天。所以你莫怕,我捨不得委屈你。”
☆、六三。天將今夜月。
在出雲城中盤桓了兩日,至八月十一,商青鯉與江溫酒離開出雲城,往北疆而去。
兩人馬不停蹄奔行四日,於八月十五日清晨終於踏入北疆境內。
北疆地域相對原西臨國內其它地方而言要廣闊許多,地雖廣,人煙卻稀少。直到正午,兩人經過一處凹谷時,才見到個村落。
“若我沒有記錯,今日是八月十五。”江溫酒坐在霜降背上,一手握著韁繩,一手伸出食指向不遠處的村落指去,道:“中秋佳節,就莫要風餐露宿了。不如在村中尋戶人家借宿,歇上半日,夜間還能賞個月,明日一早再趕路也不遲。”
他寬大的袖子因著這一抬手的動作,在秋風裡漾出飄逸的弧度。
商青鯉的視線先是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再慢慢移到他手指向的那處村落。
村落不算大,依山而建,傍水而生。
一眼看過去,頂多二十來戶人家。
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金秋八月,正是豐收時節,田間不少男女正在往來勞作。
商青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突然笑了一下,道:“這樣的日子倒也自在。”
江溫酒眸中帶笑,瞥了她一眼,側身拍了一下驚蟄的腦袋,驚蟄四蹄一揚便載著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