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恍然抬頭道,“看本宮,一看書入迷,竟往了蜀南王還在的。”
蜀南王直接開門見山,“臣來與公主請罪,百日立,臣妹莫心多有冒犯公主,請公主念在她人小步懂事。饒恕了她這一遭。”
雒妃讓鳴蜩與蜀南王搬了錦杌,這才合上兵書,慵慵懶懶的道,“原來那是蜀南王的妹妹,還真是嬌俏可愛,養的小玩意也很……特別。”
蜀南王趕緊將手裡的補品送上,“莫心與本王。是族親關係,她是南蠻巫女,故而對一些蟲蛇感興趣,這在南蠻很是常見。”
“看來,本宮還是孤陋寡聞了。”雒妃說淺聲道,平波無瀾的口吻,學的是秦壽。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蜀南王哪裡還敢再為莫心開脫,“臣日後會嚴加管教,往公主開恩。”
他也算是低聲下氣了,為了莫心,在雒妃面前生生矮了半截。
雒妃忽的嘆息一聲,似是而非的道,“本宮憂心上官家餘孽的事都操不完的心。哪裡還記得旁的不相干的。”
聽聞這話,蜀南王眸色一閃,沉吟片刻才道,“臣必定為公主分憂解難。”
“哦?”雒妃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蜀南王要如何為本宮分憂?”
蜀南王義正言辭的道,“臣可以將上官家兄弟引下隴山,在蓉城裡甕中捉鱉。一併逮了兩人,先行殺掉,這樣朱雀叛軍群龍無首,自然不攻自破。”
雒妃冷笑一聲,“若是叛軍狗急跳牆呢?本宮聽聞上官傷可是頗有一番手段的。”
蜀南王皺著眉頭,“臣愚鈍。”
雒妃懶得再與蜀南王虛以為蛇,總是這人圓滑的很。滴水不露,偏生作派還帶著君子的坦蕩之風,讓人覺得無從下手。
“此事,本宮自有計較,”雒妃摸著手裡的兵書,心頭模模糊糊的有個大概想法,“你只需記著。欠本宮一次。”
蜀南王實在無奈,不得不妥協道,“是,臣緊記。”
雒妃揮手,示意退下,蜀南王便衝雒妃彎腰拱手,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秦壽這才從裡間的屏風後轉出來,他一身玄色衣衫,鴉色長髮只用同樣的玄色布巾束著。
雒妃看了他一眼,問道,“剩下的朱雀軍如何?”
原是秦壽已悄然去了朱雀軍營一趟回來,他難得的眉心一皺,“不太好。營中將士並沒有五萬,最多四萬罷了。”
雒妃大驚,“怎會如此,不是說上官家餘孽只帶走了五萬人馬麼?恰好是營中的一半之數。”
秦壽薄唇微抿,“是一半之數,可自打上官兄弟公然反叛後,餘下的朱雀軍也是人心惶惶,每日都有逃兵,這些時日下來,已少了足足有萬人。”
雒妃倒抽了口冷氣,心頭又是發恨又是心痛,“若讓本宮曉得,都是些誰做了逃兵,本宮非的挨個逮回來鞭笞百丈不可。”
她也是心頭有數,只說鞭笞,沒敢說砍頭來著。
第180章 公主:本宮不姓息?
蜀南朱雀軍的形勢,要比雒妃預料中的更為嚴重,光是逃兵,就有將近萬數之眾。
這樣的時候,雒妃又如何再坐的住,第二日她領著自個的侍衛,想著還是支會了駙馬秦壽一聲,匆匆就往隴山山腳下的朱雀軍軍營去。
說來也是諷刺,朱雀叛軍佔據隴山山腰和山頂,而不肯同上官家謀逆造反的朱雀軍,則還留在山腳的大營之中。
也不知上官兄弟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根本就不禁止叛軍和大營中的朱雀軍往來,是否,即便是所謂的朱雀叛軍,不僅沒袍澤相殘,且有那關係好的,私下裡還在暗中往來。
雒妃在蜀南王王府大門口見著秦壽,他似乎早料到雒妃要親自過去一看。故而一身利落的窄袖斜襟衣衫,十分精神。
雒妃踏出門檻的腳步一頓,怔忡地看著他,分明她根本就沒邀約過駙馬要一道去。
秦壽雙手環胸靠在門稜邊,鳳眼低垂,見著雒妃才微微抬起。“公主不必感激,九州也想瞧瞧怎樣的將士竟會做逃兵罷了。”
只一句話,就將雒妃心頭那點還沒來得及升起的悸動打消的一乾二淨,她譏誚道,“哼,本宮沒許你一道。”
秦壽搖搖頭。“路在腳下,哪裡需要得到公主的允許。”
雒妃瞪著她,此刻她倒懷念起上輩子那個無甚表情、無甚多言的駙馬來,至少不會三兩句話就讓她想踹死他。
她從他面前昂著頭擦肩而過,已經到懶得理會他的地步。
隴山距蓉城,不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