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常見日月,白夜的面容比之常人多了一抹蒼白,劍眉星目下是挺拔的鼻樑,以及厚薄適中,十分有形的唇。
與記憶中一般熟悉,雒妃細細打量。彷彿想把面前的人與上一世的白夜重合起來。
沒了面具的遮擋,倍覺不自在的白夜捏著鴉羽面具,反覆摩挲翎羽,低沉地道了聲,“公主……”
雒妃回神,桃花眼微有閃爍,她問。“有誰見過你這張臉?”
白夜搖頭,“唯有公主。”
雒妃拿過他手上的面具,復又為他親自戴上道,“很好,日後莫要讓旁人見了。”
白夜點頭,鴉羽面具下,他微微紅了臉。
“卑職告退。”不待雒妃說其他。他一個閃身,人就沒了蹤影。
雒妃愣了愣,後啞然失笑,她懶懶地坐回羅漢榻上,盯著畫棟橫樑,就唸起了不甚想回憶的從前,那段她與白夜隱居鄉野的日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不說雒妃的手段讓容州上下官署膽戰心驚。就是延安都覺得他再經不起折騰了。
從解家被除,到朱長史和青護衛指揮相繼出事後,每日無數大小官員與王府幕僚都來找他。
沒旁的,就問公主這般插手容州內政,王爺是如何打算的?
他如何曉得王爺是何成算,他也壓根就找不著王爺人影,自從那晚半夜。王爺打馬出城,時至今日,未有支言片語不說,便是連半封書信也沒有。
他不禁都想懷疑,莫非是公主那初來乍到很是厲害的暗衛綁了王爺去?
就在延安急的嘴角燎泡之際,秦壽回府了。
事隔六七日,踏進王府的容王風塵僕僕,身上衣衫有皺,面色沉鬱,一雙鳳眼,深邃不見底,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延安低著頭,閉口不問這些時日王爺的行蹤,將雒妃近日所作所為一一稟來。末了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可是需要小的召齊大小官員,好生安撫一番?”
哪知,秦壽搖頭,聲色不明的道,“不必。”
後又道,“既然公主罷免了兩司,明日滄瀾苑議事廳,邀公主一道參政,此兩司政務,皆由公主定奪。”
延安頭皮發麻,差點想跳離開秦壽的身邊,秦壽身上的古井無波,只讓他越發覺得深不可測了。
第045章 暗衛:小心,前方駙馬出沒
雒妃猜不透秦壽的想法,一如現在。。。。。。
穿著七寶楓葉滾銀邊長衫的容王儒雅清貴地坐在她面前,斂眸品著上好的明前龍井。
末了悠悠然的道,“還是蜜蜜這的用度精細,相比之下,本王倒覺得往年的貢品莫不是被下面的人給糊弄了,不然怎的連茶也不若蜜蜜院子裡頭的好喝。”
雒妃讓這一聲的蜜蜜給弄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冷著臉道,“尋常的龍井罷了,若是還和駙馬的心意。待會讓宮娥給駙馬包上一些。”
秦壽點點頭,絕口不提朱長史和青護衛指揮的事,他那隨意自在的模樣,倒讓雒妃牙根發癢,很想往那張俊美的臉上揮上一拳頭。
一盞茶畢,秦壽理了理衣袖,適才淡淡的道,“今個過來,是邀蜜蜜明日一同往前院滄瀾苑議事廳去,目下少了長史與護衛指揮兩司,本王以為,沒合適人選上任前,此兩司的事宜,交由蜜蜜定奪的好。”
雒妃心頭警鈴大作,這般言語溫和沒火氣的秦壽。本就古怪的緊,眼下他還主動提出讓她參政,但凡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得不謹慎。
然而,秦壽就像是既有耐性又十分了解獵物的獵人。他清楚的明白雒妃的弱點,再適當的丟擲誘餌,即便雒妃曉得前面是陷阱,她也沒法拒絕。
是以,她略做思量。敷衍推拒道,“駙馬真是說笑,本宮畢竟是一介女流,又哪裡敢妄議政事,這要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是牝雞司晨。”
說到這,她刻意加了句,“朱長史,可不就是這般怒罵本宮的。”
秦壽望著她,煙色眼瞳幽深如墨,不辨情緒,好一會他才道,“本王以為,蜜蜜恣意慣了的,哪裡會在意這些。”
聞言,雒妃一噎,竟無話可說。
秦壽又道,“明日辰時,蜜蜜莫要誤了時辰。”
話落,他起身。狹長鳳眼微微斂著,俊美若白玉的面龐端的是面無表情,他走到門口,兀的想起什麼,回頭問,“怎不見蜜蜜的暗衛?”
雒妃唇邊有笑,眸卻疏離,她輕聲道,“白夜。”
她沒注意秦壽眼瞳驟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