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對姐姐的態度……和我想象的,實在不一樣。”
她以為福王腦滿腸肥,人面獸心,只把南青青當成淫樂物件和生子的工具。
可今日的福王,卻讓她感受到真心的關懷……
“太子變成福王之後,的確改變了許多,沒有從前那麼惡劣了。他待青青一向愛護有加,青青對他也從一開始的極度厭恨,漸漸淡了。”
沈風斕和南子衿對視一眼,心中有同樣的顧慮。
現在的南青青,才是處境最為難的。
她會想就此死去,或許也跟這種兩難有關。
兩人都不再開口,良久,沈風斕輕嘆了一聲。
“等她身子恢復了,再讓她慢慢想吧……”
福王府與晉王府相去不遠,回到府上,老詹果然還在。
得知南青青平安生子之後,他那張黑了一日的臉,總算有了神采。
“多謝沈側妃,我就知道找你沒錯!”
沈風斕哭笑不得,也沒敢把南青青的求死的想法告訴他。
“天都黑了,你快送子衿回府去吧,仔細南大人那邊不好說話。”
南奇賦被詹世城打過一頓,在詹世城攔花轎的時候,也打過他一頓。
按說這樣的兩人,從此大概就成為冤家,再也好不了了。
沒想到南奇賦果真是個奇葩,見詹世城北疆一戰之後又升了要職,屁顛屁顛鼓動南子衿常往詹府走動。
他原想借著南青青攀上東宮,誰想到還沒得到什麼權勢,太子就變成福王了。
也幸而他沒得到什麼,否則豈不是要和那些太子黨羽一樣,被聖上統統連根拔起?
反倒是詹世城,在朝中的風頭越來越高,還和晉王的關係非同一般。
這才是值得攀附的高枝。
南子衿看了看天色,“快走吧,一會兒我父親要是知道了,非逼著你娶我怎麼辦?”
詹世城還想問些什麼,想了想也罷了,便拱手告辭。
他可以在回去的路上,細問南子衿便是。
——
轉眼除服過了三日,晉王夫婦盛裝入宮,參加宮中為迎接使臣而設的宮宴。
蕭貴妃又特意叮囑,把雲旗和龍婉也帶進宮來。
她這些日子忙於衛皇后的喪儀,已經有好一陣子沒和兩個小孫孫,在一處親香了。
雲旗和龍婉一日大似一日,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長得飛快。
怕是再過兩日不見,蕭貴妃就要認不出他們了。
兩人走路已經熟練了,沈風斕也沒叫奶孃抱著,只是和軒轅玦一人牽著一個走著。
一家四口從遠處走來,正如一副上好的工筆畫,畫的似乎是仙境之人。
美輪美奐,傾倒世人。
才帶著孩子到了含元殿,呼啦啦一群孩子湧了上來,倒像是正等著他們似的。
沈風斕定睛一看,為首的是福昀,還有一群皇室宗親家的孩子。
他們早就聚在一處,專等著雲旗和龍婉來,好一處玩耍的。
孩子們有孩子們的世界,沈風斕不願多加干涉。
只讓奶孃她們好生在一旁盯著,別出什麼事就好。
孩子們呼啦呼啦跑到一邊去,剩下軒轅玦和沈風斕兩個,看著他們活潑的背影。
那是慈父和慈母的眼神。
兩人倒不覺有什麼,一回頭看見眾人都是一臉慈愛,頗嚇了一跳。
他們剛才也是這個神情嗎?
可真嚇人。
聖上和蕭貴妃還沒到,殿中的朝臣貴戚各自按次序落座,晉王夫婦的座位在左首第一。
對面右首第一的位置空著,那本應該是寧王的位置——
他還沒到。
軒轅玦給她倒了一杯茶,將她面前的酒樽移開。
“聽聞這位樓蘭公主,自入京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躲在驛館裡面,沒人見過她的真面。”
樓蘭公主?
沈風斕狐疑道:“樓蘭的風氣與大周不同,並沒有這些繁文縟節的規定。難道那位公主入鄉隨俗?”
這顯然不太可能。
她的目光又移向對面,看著那個空空的坐席,上頭擺著琳琅的果品。
某種揣測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不多時,只聽得一聲高唱,聖上和蕭貴妃攜手而來。
寧王跟在身後,面上帶著微微笑意,看不出什麼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