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公主聽見這話,已然明白了這些侍衛們的立場。
他們是晉王的人。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寧王不是這樣的。
他的經商頭腦極好,在外經營了不少鋪子,賺的錢卻全都花在養兵上頭了。
旁的不說,單是養著那些死士,就要花費不少的銀子。
他自己的日子卻過得十分樸素,府中並沒有多少金銀珠寶,只有一座禪房,一盞青燈罷了。
“可惜如今京城一片亂象,晉王殿下……不,如今該改口稱太子殿下了。他尚未來得及收拾寧王府,府中那些嬌奴美婢,也都還沒發落。”
兩個侍衛說著,心照不宣地低聲笑了起來。
蘭公主蹙起了眉頭,心道寧王府哪來的嬌奴美婢?
要是有,她早就趕得遠遠地,打發她們去寧王看不見的地方了。
太子殿下。
原來晉王已經成了太子殿下,那沈風斕呢?
她是不是,也成了太子妃……
“你別想了,聽說寧王自北城門去投靠樓蘭去了,還帶走了所有的樓蘭使臣。那麼多的人,難道還搬不走金銀珠寶不成?我看這府裡八成已經空了,都被寧王拿去孝敬樓蘭王了。”
什麼,寧王去樓蘭了,還把使臣全都帶走了?
蘭公主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聽到了。
寧王走了,使臣也走了,就把她一個人留下了。
那她要怎麼辦?
一瞬間,無助之感猶如大浪波濤,將她整個人瞬間淹沒。
京城那麼大,人那麼多。
而她連一個能找的人都沒有了……
“呸呸呸。”
那侍衛道:“少胡說。這麼大一座寧王府,還能搬空了不成?總有些寶貝落下的。就算寧王府抄不出東西,那些寧王的黨羽大臣府上,也必是有東西抄出來的……”
“抄出來又怎麼樣?大人們還會分你一點嗎?哈哈哈。”
兩個侍衛嬉笑了起來,蘭公主見聽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了,便轉身繞過了寧王府的牆角,縮排了巷子裡頭。
她需要冷靜一下,理一理自己的思路,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寧王府正門的對面,一個破衣爛衫的老婦,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正坐在地上休息。
她坐在一堆街上的雜物裡頭,身形又瘦小,等閒人發現不了她。
可她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方才躲在石獅子後頭,偷聽侍衛們說話的女子。
那女子很陌生,看起來年紀也很輕。
汪若霏雖不認識她,卻能看得出來,她的身份不同尋常。
且看她捂著嘴泫然欲泣的模樣,似乎和寧王有什麼淵源。
若能從她身上找到什麼資訊,或許,自己就能找到寧王的下落。
她抖了抖身旁的雜物,從地上站了起來,守衛寧王府的侍衛忽然朝她看來。
原來只是一個流浪街頭的老婦。
他們收回了目光,老婦則一瘸一拐的,慢慢朝著那巷子裡頭走去……
早朝散了之後,許久未曾見到聖上的朝臣們,紛紛來到長生殿為聖上請安。
因怕打攪了聖上的休息,所有人都屏聲斂氣,不敢發出什麼聲音。
偶有一兩聲嬉笑和呵欠,也是一眾皇室宗親的孩子們發出的。
眾臣都很有自覺,只有如定國公等年長又品級高的十來個,瞧瞧步進寢殿看了聖上一眼。
見聖上雖閉著眼睛,胸口卻微微起伏著,面色也頗為紅潤,一個個才放下心來。
正要退出寢殿,忽聽得雲旗脆生生一句。
“噓,皇爺爺要醒啦。”
雲旗半跪在聖上的枕頭邊,到聖上的喝藥的點時,他就在那處方便喂藥。
聖上安睡的時候,他就隨手拿一本書,慢慢地看。
這一點倒是隨了沈風斕,只是他認字還不全,時不時還會看得疑惑起來。
而等聖上一醒來,第一時間看到他,心情自然也好了起來。
聽雲旗這麼一說,眾人又是驚訝又是歡喜。
京城在經過如此亂象之後,若是聖上能從病中醒來,親口說幾句話,才能真正地安定朝堂的人心。
他們今日是否有幸,能夠聽見聖上開口?
“皇爺爺,皇爺爺。”
雲旗小聲叫他,耐心地守在邊上,等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