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替殿下做事,勞苦功高。區區小禮,夫人若是推辭,便是瞧不上了。”
江夫人聽她如此說,便高高興興地收了錦盒。
與此同時。
書房中,軒轅玦與江呈秉燭夜談。
當著沈風斕的面,他總是一臉輕鬆愜意,同她玩笑地說著將來的後宮之位。
而在面對京中傳來的大堆文書之時,他心頭的凝重,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只比寧王小一歲,兩人也算一同長大,雖然地位天差地別,對彼此的瞭解卻比其他的兄弟更多。
他承認,他看不上寧王的心計叵測。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寧王是個聰明人。
這一招欲擒故縱,他用得滿手都是汗,步步為營。
生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直到今夜,他得到蕭貴妃從宮中傳來的書信,看到了那副樓蘭王的畫像。
寧王竟是樓蘭王的兒子,和他並非骨肉兄弟。
這樣的真相,讓他有了一種解脫般的感覺。
不是骨肉兄弟,他便少了許多束手束腳的顧忌。
“殿下,八千滄州軍已經點齊。是要隨殿下的龍船回京,還是在滄州留守,悉聽殿下吩咐。”
江呈躬身垂首,自有一番視死如歸的鎮定。
他是地方官員,還只是個區區知府,若非沈風樓曾在他手下歷練,他是沒有這個機緣攀上晉王的。
要說起來,還得多虧了他有個好夫人。
他成了晉王的人後,不但在一眾地方官中間脫穎而出,原本膝下子嗣艱難的情況也得到了好轉——
不僅是好轉,一雙令人羨豔的龍鳳胎,讓他大喜欲狂,簡直年輕了十歲。
這一切,都是晉王和沈風斕帶來的。
即便留守滄州知府這個位置,多年不得升遷,他也心甘情願。
因為他知道,一旦升遷,他可能會達到難以想象的富貴。
眼下這個機會終於來了,他焦躁不安的心反而鎮定了下來。
軒轅玦不禁高看他一眼。
“在滄州待命。讓他們留在,離京城最近的位置。不到萬不得已,本王希望這支軍隊,永遠用不上。”
江呈明白他的意思,頷首低眉。
又道:“殿下在滄州停駐一夜,京中必定會得到訊息。寧王知道殿下明日將到京城,必定會有所防備,殿下要處處小心才是。”
軒轅玦隨手拾起一把銀剪,將燒焦的燭芯剪短。
那燭火噗的一下升騰了起來,船艙中明亮了許多。
“本王既行了鄭莊公之事,就有鄭莊公之防備。就不怕,他有超乎共叔段的能力。”
江呈沒有他那麼博學多才,想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說的是左傳春秋的故事。
鄭伯克段於鄢。
“可聖上還在京中,寧王若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那殿下……”
他身為晉王一黨,不得不把能想到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