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功勞。”
江夫人也不是個扭捏性子,沈風斕不肯受這一拜,她便老老實實地起身坐下。
抿了一口茶後,她才同沈風斕說起了這次來訪的正經事。
“娘娘身懷有孕,此番京城亂象,娘娘可一定要小心吶!”
從江夫人口中說出這話,沈風斕先是一怔,而後想到她應該是聽滄州知府,她的夫君說的。
“知府大人同晉王殿下,就是在商議這些嗎?”
江夫人點了點頭。
“娘娘大概不知道,滄州地界其實是有軍隊的。並非那些山野村民組成的屯兵,而是訓練有素的海上強軍。蓋因前朝東瀛浪人為患,所以歷來有在滄州養兵,御海上敵寇的慣例。”
沈風斕的確不曾聽說。
聽了江夫人的話,她恍惚想起,還在太師府的時候,沈太師無意和她提過一句。
大概是說,滄州是個看起來尋常,其實戰略地位極高的去處。
聖上把沈風樓派去滄州,足可見是把沈風樓,當做沈太師的繼承人來培養。
沈風斕當時還以為,滄州的重要,是在於離京城極近,起到拱衛京機的作用。
原來這裡還有軍事力量。
“那麼,這一支海上軍隊,是由何人統轄?”
沈風斕一下子便抓到了問題的重點,江夫人讚許地看了她一眼。
“娘娘這話問到實處了。從前有敵之時,是有專門的將領管轄的。可後來敵人不敢來犯了,這支軍隊便沒人記得,成了滄州知府順便管轄的力量。”
別的地方官,最多管轄境內的屯兵。
屯兵的戰鬥力,一般還不如衙門的捕快。
相比來看,滄州知府就厲害了,他的手上有真正意義上的軍隊。
而今夜軒轅玦,顯然是在等著江呈來見他。
沈風斕忽然明白,為什麼江呈這個知府的位置,一坐坐了幾年不調動了。
“晉王殿下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設法把江大人的位置,按在了滄州?”
江夫人連連點頭,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激動,眼中幾乎滲出了淚水。
“要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得歸功於娘娘。因著妾身替娘娘說了幾句好話,不但認識了國公夫人等人,就連妾身的夫君也得了晉王殿下的青眼。夫君日夜不敢懈怠,操練這支軍隊,而今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沈風斕幾乎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她算是明白,江夫人為什麼眼眶含淚了。
尋常人在任上,只要不出什麼錯,滿了三年就能升職。
滄州離京城那麼近,按理說江呈早就該升任京官了,卻活生生被軒轅玦按了好幾年。
京城中的亂象若是再晚點發生,那江呈和江夫人豈不是要在滄州,活活戳一輩子?
現在終於有了升遷的盼頭,江夫人熱淚盈眶。
沈風斕強忍著笑意,嘴角仍是翹起了弧度。
不厚道啊不厚道,晉王殿下怎麼這麼不厚道?
她心中腹誹的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有了這一支軍隊,就算京中發生什麼不可掌控的事,他們也能多一分保障。
“咳……江夫人。還有江大人……真是辛苦了。”
為了替軒轅玦安撫黨羽家中女眷的情緒,也為了表示沈風斕的歉疚之情,她命浣葛取來了一方錦盒。
“夫人喜得龍鳳胎,我既知道了,理當恭賀一番。只是出門在外匆忙,沒什麼可敬賀的東西。正巧我帶了一雙安枕的雙魚玉,是雲旗和龍婉小時候用過的,帶著出門睹物思人罷了。夫人要是不嫌棄,權且以此敬賀。”
江夫人聽她前面的話,還客氣地推辭。
待聽得是雲旗和龍婉小時候用過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瞬間淚意無影無蹤。
“這……這怎麼好意思?是小王爺和小郡主的東西,妾身怎麼敢要呢?”
像這種安枕的玉佩玉玦玉如意,雲旗和龍婉有一大堆,用也用不完。
不說軒轅玦是怎樣疼愛這一雙兒女,宮中聖上和蕭貴妃又是怎麼樣疼他們。
單單說定國公府,一年就不知道要送多少這樣的物件給他們。
沈風斕樂得拿些普通的來做人情,她知道這些東西在她看來尋常,對許多有子的婦人而言,卻是一種心靈寄託。
譬如江夫人,看著這一雙雙魚玉,她就像看到了孩子未來的平安喜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