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小眼神,面不改色道:“還不是因為雲旗和龍婉不在,沒有人給我拍手拍腳地叫好。”
這也是理由?
浣葛忽然想到,“對了,奶孃她們今日,怎麼不把大公子和大小姐抱過來?”
“晉王殿下要見大公子和大小姐呢,奶孃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正房。”
浣紗這麼一說,浣葛幾乎要跳起腳來。
“娘娘,讓我去!我跟著奶孃一起去,看看玉鳳那個小蹄子還敢說什麼!”
那日沈風斕在院外長廊,坐在臨水的一塊大石頭上,看水裡嬉戲的野鴨。
誰知就看到了奶孃們抱雲旗和龍婉回來,紛紛抱怨正房的玉鳳,還說了她那些混賬話。
她當即沉了臉,又問了奶孃們一些細節。
這個玉鳳從前就對她有所不敬,她一直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現在變本加厲。
竟然說出把雲旗和龍婉,抱出天斕居撫養的話來。
他們兩個是她親生的孩子,還只有四五個月大,怎麼能離開孃親養活?
玉鳳這樣的話,不過是看她如今“失寵”,藉機踩一腳罷了。
這種拜高踩低的小人,是沈風斕極其深惡痛絕的。
她有一百種能整治玉鳳的方法,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原因無他,玉鳳是正房的人,她現在不便插手正房的事。
所以浣葛一聽到奶孃們,又要抱雲旗和龍婉去正房,就急著要跟去。
沈風斕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也好。再有人敢口出狂言,你震懾幾句也是好的。”
浣葛活潑膽大,雖不如浣紗嚴謹小心,也有她的長處。
這兩個丫頭在她身邊,能讓她剩不少心。
浣葛笑嘻嘻地應道:“哎!我保證氣死那個玉鳳,讓她不敢再胡說!”
說罷一溜煙地跑了,屋裡只留下她蹬蹬蹬的腳步聲。
浣紗苦笑著搖搖頭,一邊給沈風斕斟茶,一邊嘴裡埋怨道:“娘娘也太慣著她了,把她慣得無法無天的。”
正房之中,一張寬厚高大的書案後頭,晉王殿下長身玉立,一手執筆蘸墨。
雪白的大張宣紙平平鋪開,那金色狼毫的筆端蘸飽了墨,圓潤如一滴水的形狀,最後又收成一個完美的尖。
運氣下筆,左邊三橫一豎,再往下一個月字。
再提筆到右邊,忽然一滴墨汁濺到了白紙上。
啪嗒一聲。
伺候筆墨的玉丹嚇了一跳。
晉王殿下將筆一甩,貴重的金色狼毫丟在了身後,他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玉丹連忙過去撿了起來。
市面上一支普通的金毫,都要賣到上百兩銀子。
這一支可是純金沒有雜毛的,要是丟壞了,實在可惜。
晉王殿下哪裡管她在身後做什麼,只是歪到了榻上,眉頭緊蹙。
他實在是靜不下心來。
只能用別的什麼,來分散注意力。
莫管事從門外小步趕進來,玉丹會意地走出了房,順手帶上了房門。
“殿下,這是戶部從去年春至今的賬冊,戶部的兩位侍郎大人細細查校過,確有問題。”
他是從去年春天開始,被聖上冷落在府,對朝中的一應事務失去了掌控。
在這期間,太子與寧王、恆王……
各自在朝中結黨,蠶食利益,從未停止過。
戶部就是其中一塊最大的餅。
大周朝中分六部,分別是吏、戶、禮、兵、刑、工。
其中戶部掌管全國土地賦稅、糧餉財政,戶部尚書便成了最肥的一個缺。
現任戶部尚書樸珍前,正是太子妃外祖父的門下,自然而然站到了太子一黨中。
晉王殿下自小聰慧,一目十行,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不禁冷笑道:“本王離開朝中一段時日,也是有好處的。若是不離開,太子的狐狸尾巴也露不出來。”
這些賬冊是自他回朝後不久,就命人慢慢蒐集的,直到現在,才初見成效。
莫管事點頭道:“還是殿下英明,知道從何下手。否則兩位侍郎大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樸珍前動手腳,卻奈何不得他。”
“也怪不得他們,樸珍前在戶部尚書的位置坐了這麼久,也不是吃素的。太子的錢庫在他身上,必須把他拔了。”
官場之上說起來是權力關係,要追根溯源,還是錢權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