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獨大的棋子。
山遇惟亮以前和李元昊、衛慕山喜地對抗,憑藉的都是手中的兵力,從來沒有想到過還有另外的對抗方式。現在,江逐流講述的“子貴母死”的典故,則給了山遇惟亮另外一條思路,原來,還可以這樣借刀殺人啊。
江逐流見山遇惟亮面露喜色,就知道他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這種事情也不需要講得太透,江逐流相信,山遇惟亮絕非是無能之輩,欠缺的只是一種思路而已,現在自己既然把思路給他開啟了,那麼具體行事的細節,山遇惟亮說不定考慮地比自己還細緻縝密呢!
如果事情進展的順利,山遇惟亮能說動西平王李德明,那麼李元昊和衛慕山喜兩大勢力必定會起衝突。李元昊若是要保住自己能順利繼承西平王之位,就必須犧牲自己母親衛慕雪蘭的性命,否則,只能眼睜睜看著父王把王位傳給自己的某個兄弟。
對於衛慕山喜來說,一定會拼盡全力阻止李元昊取得王位繼承權,因為李元昊一旦被確立為王位繼承人,非但衛慕山喜的胞妹衛慕雪蘭會被處死,而且衛慕山喜的官職也會被剝奪,勢力也會被削弱。對一個以實力為尊的草原民族來說,一旦沒有了實力,也就等於沒有了一切。若是李元昊之外的王子被確定為西平王的繼承人,那麼不但衛慕雪蘭能保全性命,而且衛慕山喜的勢力也不會過多地被削弱,因為為了防止王子的母族當權干政,李德明還需要衛慕族的保持相當的實力以對王子母族的勢力形成牽制之勢。
李元昊本來就和衛慕族之間有所芥蒂,目前因為某種原因暫時聯合起來。但是如果李德明採用了“子貴母死”的辦法,李元昊和衛慕山喜直接短暫的聯合必然會土崩瓦解,轉而演變成直接衝突。一個想要“子貴”繼承王位,一個卻不想“母死”是全族力量被削弱下來,兩方面的衝突只會越演越烈,再加之山遇惟亮兄弟的勢力在中間趁火打劫,党項人即使佔領了甘州回鶻,也會陷入劇烈的內耗,無暇對宋朝用兵。
若是大宋朝廷爭氣,則可以趁機整軍備戰,趁党項人嚴重內耗之際出兵興州,被西平王轄下五州從名義上大宋屬地變成實際的大宋國土。若是大宋朝廷不思進取,至少也可以從容自保,延緩西夏叛宋立國的步伐。
江逐流為山遇惟亮出的這個主意甚是惡毒,效果甚至比十萬雄兵還要厲害。與這個主意相比,那區區的七百匹戰馬之功就如同螢火之光與皓月一般。只是這個主意雖然厲害,江逐流實際上卻撈不上半點功勞,在朝廷眼裡,這遠遠不如浩浩蕩蕩的七百匹馬隊來得直觀實在。
在山遇惟亮心中種下邪惡的種子之後,江逐流開始考慮另外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眼下來看,還是要落在山遇惟亮身上解決比較好。
山遇惟亮正在心中盤算面見李德明的說辭,卻聽到江逐流說道:“山遇將軍,江舟想向將軍打聽一個人。”
“江大人請講。”
“令侄李元昊手下有一個官員名叫張元,不知道山遇將軍知道否?”
“張元?可是那名不第的宋人舉子?”山遇惟亮道。
江逐流點頭道:“正是!”
山遇惟亮道:“惟亮知道這個張元,他目前在元昊手下大紅大紫,是元昊的左膀右臂之一。這次元昊遠征甘州,張元就是他的帳前軍師!”
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外部壓力
江逐流心道,張元原來是跟隨李元昊到了甘州,想來江舟亦是作為張元的隨員到了甘州,難怪三個多月江舟都沒有按照約定過來為小桃贖身呢。
山遇惟亮道:“這個張元,還有另外一名宋朝不第舉子吳昊都甚是厲害,元昊自從遇到張、吳二人之後,對國師阿布杜就不再象以往那樣尊崇,甚至輕賤許多,故此阿布杜才有離開興州回黑衣大食故國之念。”
“惟亮亦曾見過張元、吳昊二人,覺得無論是計謀詞鋒,党項諸人從無出其左者,故此惟亮心中對張、吳二人甚是忌憚,但是自從見了江大人之後,惟亮才始發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張元、吳昊二人再厲害,比起江大人,亦多有不如!”
山遇惟亮的話完全是發自肺腑,江逐流自然是能聽出來。但是對於山遇惟亮此言江逐流卻是不敢苟同,再沒有和張元、吳昊二人直接交鋒以前,就得出誰高誰低的結論顯然有失偏頗。不過對江逐流來說,即使張元、吳昊二人再厲害,也比不上一個活在人世的江舟更有殺傷力。江舟實際上已經不需要什麼計謀,只要完全地站在眾人面前,就可以給江逐流造成莫大的威脅——面對貨真價實的江舟,江逐流如何證明自己是更真實的江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