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成太子或者三皇兄他們來,定是能立馬見著人的。
拿了長凳來在門口坐下,長念無視了管家和姬妾的勸說,執著地盯著劉府大門。
“這……”許智看得好笑,“這七殿下委實純良。”
純良這詞也太委婉了,直接說她蠢不好嗎?這人就是蠢,人家官邸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她以為堵著一個門就可以了?
再說了,堂堂皇子,為什麼要親自來做這麼掉身價的事?
葉將白磨了磨牙,看著遠處一臉執著的趙長念,決定讓她吃點苦頭長長記性。
然而,半個時辰不到,外頭開始飄雪了。
趙長念出來的時候穿得就不多,就算紅提給她拿了披風來裹著,也是坐在風口上,沒一會兒嘴唇就凍得發紫。
“殿下。”李府的管家替她撐著傘,跺腳道,“您別為難咱們啊,都不容易。”
“我沒為難你們,你們不用管我。”長念哆哆嗦嗦地道,“我就是等大人歸府而已。”
管家語塞,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這位殿下,您這行為實在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殿下,您傷才剛養好。”紅提也很擔憂,“要不上車等也行。”
長念固執地搖頭。
上車等不行,她只能在這裡坐著,才能把人等到,她很清楚。
遠處的馬車裡,葉將白一開始還捧著熱茶看熱鬧,但雪越來越大,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這李釋慶膽子也太大了,就算七皇子不得寵,也不是給他這麼怠慢的。
“許智。”他開口,“讓人去說一聲,等會宮裡指不定有什麼聖旨送過來,要李大人接的。”
“主子?”許智嚇了一跳,“什麼聖旨?半點風聲也沒有啊。”
“我說有,就是有。”葉將白陰沉了臉,“看他接不接吧。”
聖旨一來,在府裡的人是一定要穿戴整齊到正門來接的,敢從後門溜出來再繞去正門,那就算他藐視聖上。
許智不明白這好端端的是怎麼了,但主子的命令他是聽的,當即就讓人去傳話。
於是,在趙長念被凍成冰棒之前,李大人終於是行色匆匆地跑了過來。
“七殿下,您快裡頭請!”李釋慶滿臉慌張,“這麼冷的天,凍壞了可怎的是好?快請進,請進!”
長念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跑來的方向,淡笑道:“進去就不進去了,我只是來還大人的禮。國公說大人禮太重,咱們受不起。”
“哎,就是些家鄉小玩意兒,怎麼算得重?殿下言重了,咱們先進門……”
“國公不收,我也不能收。”完全不吃他的官腔,長念揮手就讓人把禮盒塞進後頭管家和家奴的手裡,等他們拿穩了,她才咧嘴笑,“您收回去,我就可以回宮了。”
李釋慶嘴角抽了抽,又惦記著聖旨的事,不敢與七皇子在這門口多糾纏,權衡一番,還是隻能拱手:“那改日微臣再進宮拜見殿下。”
“好。”長念點頭,從長凳上起身,踉蹌兩步,勉強扶著紅提的手站穩,“那我就先告辭了。”
第20章 北堂繆
紅提扶著她上車,簾子一落,趙長念就耷拉了腦袋,抱著自個兒的胳膊抖成一團。
“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停車,先別回宮了。”她牙齒打顫,眼眶也發紅。
紅提看著有點心疼:“殿下,宮裡好歹有暖爐,您穿得太單薄,要生病的。”
“沒事。”長念搖頭,“我想靜靜。”
李釋慶分明是在家的,卻是一直不露面,被逼得沒法了,才從後門出來,再繞回前頭,假裝剛回府來敷衍她。
她其實很清楚自個兒現在是個什麼境地,人家還肯出來已經算不錯了,但還是有點難受。
她這個皇子當得委實沒出息,隨便誰都能騎到頭上來欺負。既然如此,母妃為何非要她是個皇子呢?做個公主不好嗎?起碼坦坦蕩蕩地活著,無愧天無愧地。
喉嚨生疼,長念縮在馬車一角,任紅提怎麼喚她也不理。
馬車慢慢駛到了河邊,河水半凍,刮來的風更是刺骨,紅提使勁捂著車簾,連聲求:“祖宗,回宮罷!”
聲音大了些,被風一卷,吹到了後頭跟著的馬車裡。
葉將白正慢條斯理地喝著熱茶,他的馬車是聖恩欽賜的,底下有一層烤炭的夾層,就算外頭風再冷,他這裡也是溫暖如春。
聽見紅提的話,葉將白冷笑了一聲,心想這七皇子也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