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一驚:“陛下,您才吃半口清粥。”
“夠了。”長念起身,匆匆起駕去御書房,扶著書桌緩了許久的氣才平息下嘔吐的慾望,心裡的不安越發濃厚。
“陛下。”葉將白像往常一樣來了御書房,越過她拿起書桌上的摺子和硃筆,瞥她一眼問,“陛下今日身子不適?”
長念心裡擔憂,看見他就更是煩悶,左手扯了他的硃筆道:“國公前些日子不是還稱病不上朝?這會兒也不必來替朕看摺子,回去休息吧。”
莫名的火氣噴得葉將白一臉茫然,他盯著這人看了一會兒,作勢想去探她脈搏。
長念如同炸了毛的貓,飛快地收回自己的手腕,齜牙:“做什麼?”
手僵在半空,葉將白眼神微動,收回來輕輕捋了捋袖口,沉吟半晌才輕聲道:“請個御醫來給陛下問脈吧。”
“不必。”
“在下聽宮裡人說,陛下都兩個月沒請過平安脈了。”葉將白深深地看著她。
其實他是不知道的,這樣說完全是為了套話,誰知道趙長念反應極大,怒目而視:“你監視朕?”
還真兩個月沒請脈了?葉將白心裡一跳,手指慢慢收攏,深吸一口氣道:“在下只是有些擔心陛下。”
想起那日馬車裡北堂繆說的話,又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醒來身子不適,長念心裡有了計較,只覺得一團火氣在胸口衝撞,眼裡都慢慢充血:“都給朕退下。”
四周站著的太監一驚,頭一回沒聽葉將白的話,齊刷刷地就退出去關上了宮門。
葉將白有些不悅:“你氣什麼?”
“你是不是一早就開始算計我?”長念胸口起伏,怒聲問。
“算計陛下什麼?”葉將白皺眉。
伸手摸上自己的小腹,趙長念冷眼而視:“你是不是就盼著這裡有個什麼意外,好讓我對你言聽計從?”
她若真的懷了身子,那可是比她女兒身的秘密洩露還嚴重。她一個人倒是無所謂,可有了孩子,還不得任葉將白擺佈?這人從那日與她飲桃花釀的時候就沒安好心,怪不得不揭穿她的秘密,怪不得看著她登基,他就等著她有身孕的這天,好徹徹底底地威脅她!
葉將白沒回答她,只盯著她的小腹看,半晌才朝外頭喊了一聲:“宣風停雲大人進宮。”
“是。”
“你敢!”長念伸手抓了他的衣襟,清秀的一張臉難得地狠戾起來。
伸手握了她的手,葉將白惱道:“陛下確認這裡頭有意外了?”
“……”
“那敢請御醫來確認?”
“……”
望著這張發白的臉,葉將白嘆了口氣,低聲道:“等風停雲來確認,你再與我算賬,如何?”
長念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襟不放,氣得直喘氣,鼻翼不停地扇動。
“冷靜些。”葉將白微怒,“你身子本就不好,萬一真有意外,再這樣怒極攻心,會出事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長念眼裡豆大的淚珠直往下滾,越滾越多,最後坐在龍椅上就哭。
葉將白傻眼了。
面前這人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上頭的五爪金龍威風而霸氣,可她捏著那龍袖擦眼淚,小臉皺成一團,粉嫩嫩的耳朵也通紅,哭的聲音不大,但一直抽泣,看起來像是被他欺負死了。
“陛下?”
長念不理他,兀自哽咽著。
葉將白軟了語氣,在她身側半蹲:“你別哭啊……”
御書房裡的哭聲時大時小,外頭太監多少有耳聞,一邊感嘆陛下真是太可憐了,要被權臣欺負,一邊趕緊往外走去找風停雲。
風停雲跟著進宮的時候,就聽老太監一路唸叨:“大人也該勸勸國公,哪裡能在御書房裡給陛下難堪呢?陛下畢竟年輕,不如國公穩重,真哭起來也不好收場。”
葉將白什麼時候這麼會欺負人了?風停雲唏噓地想,難不成是兩人政見不同,他就把人給罵哭了?
然而,一跨進御書房,他沒有看見想象中的對峙畫面。
三級臺階之上,一向孤傲的葉國公,正蹲在龍椅邊一聲聲地哄:“給你買糖人?民間的。要不讓人進宮給你演皮影戲也行。我府裡還有新進的八角亭玉雕,也送給你,行不行?收收風,當心哭傷了。”
趙長念捏著手帕抽抽搭搭的哭個沒完,眼睛都已經腫了。風停雲愕然地看著,都忘記上前請安。
“你過來。”葉將白看見他,如獲大釋,連忙將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