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話?”長念也沉了臉,“兄長是北堂家的人,是戰場上保家衛國的英雄!”
“是啊,會打仗就是這麼了不起,要勞陛下時刻惦記。”葉將白譏聲道,“但怎麼不見陛下多惦記惦記姚重夜亦或是黃統領,獨獨就對北堂將軍上心?”
長念氣得手發抖:“他是我兄長,我見他一面罷了,也要被你如此扭曲?照你這樣說,我是不是該永生永世都不見他?也別惦記任何武將,不然就是想把人召進後宮!”
頓了頓,又冷笑:“文臣也一樣,總歸都是男子,是不是?”
她是當真生氣了,葉將白臉色也很難看,他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但她非要去見北堂繆,他就有些上火。
“你就不該坐這位置。”他道,“老實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
“然後眼睜睜看著你奪去我趙家江山,用你的暴戾和殺戮來禍害天下百姓?”長念紅了眼,“我不該坐這位置,你就該嗎?葉將白,你真是我見過最自私的人!”
驟然爆發的爭吵把外頭的隨從統統嚇退了十幾步,遠遠地不敢靠近。
葉將白皺著眉,看面前這人被氣得小臉通紅,胸口驟然起伏,連忙放軟了語氣,悶聲道:“隨口說說罷了,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長念哽咽,胸口一團氣出不去,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葉將白這才是真慌了,左右看了看,捏著袖子想去給她擦,長念飛快地躲開,通紅的眼瞪著他,滿是怨氣。
“我……”眼珠子一轉,他悶哼一聲,捂著心口急急呼吸兩下,啞聲道,“我有些難受。”
“與我何干?”長念漠然道,“整個朝野裡最盼著你有個三長兩短的人,也是我。”
面前這人痛苦地擰眉,嘴唇蒼白,臉色也如紙,高大的身子一點點往地上傾斜,手指止不住地顫抖:“陛下……也想我死嗎?”
“想。”趙長念斜眼睨著他,“你死了,朕的皇位才坐得最穩。”
葉將白苦笑,撐在地上的手驟然鬆開,整個人直直地往地上砸去。
急墜的感覺在半途戛然而止,葉將白抑制不住地揚起唇角,又飛快地伸手蓋了去。
趙長念半跪在地上,用膝蓋撐著將他扶住,怒道:“多大歲數了,還玩這種把戲?”
“在下……委實站不穩了。”葉將白很想繼續裝虛弱,但委實太高興,笑意從語氣裡偷跑出去,拉都拉不回來。
第224章 算計
長念沉著臉,一雙眼裡怒意粼粼,想鬆手讓他摔下去,葉將白卻反手抓住她,低聲道:“莫要生氣了。”
“……”
“我都給你臺階下,你就不能讓我一步?”葉將白嘆息。
這不是讓不讓的問題,是這人分明無理取鬧,還反過來怪她生氣?長念神色複雜,看著葉將白這神態,火氣是消了,心裡的疑惑卻是下不去。
他究竟想做什麼?
“陛下,車駕已經……”黃寧忠進來傳話,一看裡頭場面,話一頓,立馬扭頭往後轉。
長念驟然收回手,任由這人摔去地上,然後站直身子拂了拂衣袍:“朕知道了,走吧。”
葉將白悶哼一聲,跟著撐著地起身,頗為無奈地看她一眼。
長念視若無睹,跟著黃寧忠往外走,走到車駕邊時,她想了想,還是想解釋:“朕與國公方才……”
“陛下不必擔心。”黃寧忠笑道,“卑職什麼都沒看見。”
“不是,方才是他……”
“陛下先上車。”
千萬句話堵在喉嚨間,長念抹了把臉,很是無奈地掀開車簾上去。
車廂裡有人,長念不意外,方才就說了要與疏芳同行,但,她餘光瞥見的不是疏芳的紫黃色常服,而是白色的襯甲長衫擺。
心裡一動,長念抬頭。
狹小的車廂裡,北堂繆坐得端正,見她抬頭,伸手比了個噤聲姿勢。
長念緩緩坐下,聽見外頭葉將白翻身上馬的動靜,又聽見黃寧忠朝他道:“國公,風大人似乎是有什麼事,在後頭找您。”
葉將白應了一聲,馬蹄頓了頓,便往後去了。
“兄長?”長念好奇地看著他。
北堂繆微微鬆了口氣,朝她道:“陛下,方才微臣路過樹林,不甚聽見了國公與風大人的對話。”
“說什麼了,能讓兄長這麼嚴肅?”長念微笑。
北堂繆笑不出來,他捏著佩劍,沉聲道:“國公讓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