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你可心有不甘?”容氏搖頭,“奴家只是宮中的奴婢,自然任由主子發落,一切都是命,怨不得任何人。”
青鸞看向江氏,“王爺如此寵愛你,看來我是動不得了。”江氏低了頭,“奴家何德何能,能得王爺看重,長公主賢良大度,還請照拂奴家。”
青鸞問道,“你們二人在宮中時,是何職責?”江氏忙道,“容姐姐是掌藥,奴家乃是掌設。”青鸞看一眼容氏,“依據各王府的規矩,若侍姬犯錯,如何處置?”容氏顫身低了頭,江氏說道,“外城有一座永泰寺,先帝去後,無子女的宮妃遷居於此,侍奉眾位太妃太嬪的奴婢,均是犯過小錯的宮女姬妾,若是大錯,就移交東都府尹查辦,也有在府中暗地裡下手的。不過長公主,容姐姐沒有侍奉過王爺,當不是容姐姐的錯。”
青鸞一笑,“她懂得藥理,留著有用,犯錯的不是她,是你。”江氏一愣,“奴家犯了何錯?”青鸞瞟她一眼,“我乃是大昭長公主,大昭國是一夫一妻,是以,染指王爺即為有罪。”江氏鼓起勇氣道,“可這裡是殷朝。”青鸞笑道,“以後懷王府,大昭規矩當家。”
說著站起身,“珍珠,讓湛盧打發人送她去永泰寺,多給些銀兩。”江氏忙忙跪倒在地,“啟稟長公主,奴家與王爺並無肌膚之親,奴家剛剛所說乃是為了自保。”青鸞頭也不回,“那你便是撒謊,去永泰寺更為名正言順。”
來到門外,金定迎面而回,青鸞蹙眉道,“這裡太過喧鬧,同文館可僻靜嗎?”金定笑道,“同文館也在安富坊,離靜王府不遠,周圍都是各國驛館,如今烏孫斷交,其餘小國少有人來,只有同文館人多些。”青鸞說聲好,“便去同文館。”
金定追在他身後,“青鸞,此處熱鬧,我喜歡。”青鸞搖頭,“我尚未成親,住在懷王府不成體統,日後便將同文館當做孃家,走吧。”
金定與珍珠跟在身後,出府門上了馬車,湛盧恭敬問道,“公主,若王爺回來,小的如何回稟?”青鸞擺擺手,“照實說。”
湛盧一愣,馬車已轔轔而動。
入夜元邕回府,今日在御書房與太子御前爭鋒,太子指責他冒領軍功,背後有高人指點,元邕一反往日糊塗,將當日每一場戰爭局勢分析得清楚明白,靖國老軍候在一旁聽得不住點頭,皇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微笑,太子便說紙上談兵誰都會,意在指責元邕,是有人教他如此說,元邕扯開衣裳,胸口傷痕已舊,肩頭劍痕卻新,剛剛結痂,元邕說道,舊傷乃是戰場所傷,新傷卻是歸途中遭到伏擊暗算,並言之鑿鑿,說是逮到了一名刺客,正在嚴加審問。
太子方不再說話,皇上看著他的傷疤,難得和氣說道:“先是征戰又致被俘,懷王此次辛苦,回去歇息半月,半月後上朝,多聽多看,學著做些事。”
太子的臉色瞬時陰雲密佈,懷王十七歲生辰後上過一次朝,插科打諢逗得朝臣鬨堂大笑,被皇上轟了出去,就再未在垂拱殿出現過。此次又允他上朝,讓他學著做事,難不成過些日子還要理事分權嗎?
只不過行走朝堂,元邕倒沒有多大得意,只是看著太子鍋底一般的臉色,又想到得了半月休沐,能陪著青鸞在東都痛快遊玩,心中十分舒暢,喚著青鸞小跑步進了正殿,卻是人去樓空。
☆、62。 母子
湛盧急匆匆跟了進來,鸞郡主只交待一句照實說,就匆匆離去,可當時自己沒在場,如何照實說?他知道王爺回來會問,詢問了江氏容氏,江氏只知道哭,容氏唇亡齒寒,嚇得也跟著哭,又追到同文館問珍珠與金定,金定倒爽快,只是一問三不知,珍珠正在氣頭上,橫眉立目說道:“問你的爺去,休來煩我。”
元邕見他一問搖頭三不知,一記爆慄彈在他額頭上,湛盧揉著額角道:“早起的時候,侍姬江氏與容氏來拜見過郡主,郡主見過她們就離開了。”
元邕皺了眉頭,“侍姬?哪來的?”湛盧忙道,“三年前宸妃娘娘賜下的,爺當時正忙著唱戲,吩咐說按規矩辦,便安排她們住了內院,爺向來也不進內院的。”
元邕沉吟著搖頭,“絲毫想不起來,人呢?喚她們來。”湛盧說道,“江氏犯了錯,郡主吩咐說送她去永泰寺,已經送走了,還留一位容氏。”元邕擺擺手,“有一個就好,讓她速來。”
容氏低著頭走了進來,進王府三年,只遠遠瞧見過這位王爺,身形高大衣著鮮亮,舉手投足輕佻不羈,也知道他不得勢,可既被宸妃娘娘賞給他,只能聽天由命。來到近前恭敬行禮,起身抬眸,對上一雙深邃的眼,深衣青裳穩穩坐著,無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