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整個行動就一個要素,必須快,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駐守人員。
夏天的白天分外漫長,特別是在等待的人看來更是如此。
好在不管多長的白天,總會有黑的時候。
看著金烏慢慢消失在山邊,月亮早就到了中天。
陳到和他帶來的兩個人,居然也有夜盲症。沒辦法,趙雲只好把他們留在別院。
徐庶幾日來食鹽充足,眼睛竟然奇蹟般好了。他本身就喜歡軍事行動,自然跟隨。
汝水沿岸的夏夜,各種蟲子在晚上唧唧作響,人走近馬上停止。
趙家軍還是少了在南方夜戰的歷練,上次剿滅山匪算是一次比較成功的案例。
這次不一樣,袁家就隔了一座山,說不定夜深人靜叫聲大一點都能驚動,一個個都小心翼翼。
每逢蟲子不叫的時候,顯得特別緊張。
“三公子,我們這次?”趙龍在臨近營地的時候,悄聲來問一下。
大家都知道這個小主子從小仁慈,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殺人。
“不留了吧,”趙雲淡然說道:“我們的處境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暴露。”
哪怕袁家人得到訊息,不一定就肯定是趙家人,也不得不防。
在一旁的徐庶感觸是最深的。
要按他的意思,上次的山匪一個不留,斬草要除根。
想不到趙雲花了那麼大的代價,只是為了百多號人口。
還以為自己得花不少口舌來勸說呢。
原來他也不是食古不化,徐庶心裡的歸屬感增強了幾分。
有善於夜間作戰的趙家軍在前面開路,就好像是夜間出來旅遊一樣,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什麼麻煩。
一行人到達營地的時候,月已西移。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
四下裡一片寂靜,四座木房裡隱約有燈光閃現。
“三公子!”趙龍冒了出來。
“全部解決啦?”趙雲輕聲問道。
徐庶對濃厚的鮮血味道有些不適,微微皺了皺眉。
“沒,留下了三個人。”趙龍語速很快:“一個是從洛陽來的,一個是營地的頭目,另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人,好像挺重要的。”
“你審審那個頭目,京城人帶過來。”趙雲說著進了最近的一個木屋。
自動忽略了最後一個人,審問下就會知道。都做了階下囚,有什麼好顧忌的。
不得不說,現代人對文士還是很優待。
這人一身半新不舊的青衫,眼睛裡有些驚慌,清癯的臉上,肌肉不規則的抖動。
“你是什麼人?”趙雲打量了他半天,看到對方的眼睛一直在閃躲,才開始發問。
文士有傲骨,就看在什麼場合。一看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能傲得起來才怪。
文人重名,要是轟轟烈烈的死,可能沒多少人畏懼,不明不白死掉,誰都不願意。
“某南陽何伯求!”他定了定神,聲音有些低沉。
“那是誰?”趙雲微微一愣。
“何顒!”徐庶很是驚訝。
原來是他啊!趙雲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歷史,能記住一個人的名就不錯了,誰還去記字啊。
當然,牛人就不一樣了,譬如說袁本初曹孟德。阿狗阿貓誰耐煩去記呀。
何顒是南陽人,才學應該相當不錯。
黨錮之禍發生後,並沒有像其他士人一樣慷慨赴死,而是偷偷跑到汝南。
南陽與汝南相隔不遠,他在這裡也有些親戚,就躲在親戚家裡。
當然,汝南是袁家的地盤,他在這裡躲藏的訊息為袁紹所知,兩人一見之下,惺惺相惜,交情還不錯。
何顒時不時偷偷潛回洛陽,瞭解黨錮之禍的最新進展。
遇到被害人的家屬,也總是想方設法解救。
嚴格說來,這人還是不錯的,四處為士人奔走。
“袁紹派你來做什麼?”趙雲很是好奇。
難道他對本家都不信任,反而對外人親近?事實上在歷史中袁本初的謀士都沒啥好下場,就說明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工具而已。
“要殺便殺!”何顒脖子一梗,不再說話。
“我殺你做什麼?”趙雲輕笑:“我們來只不過想看看穆候墓裡究竟有些啥,好奇而已。”
何顒一怔,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難道會把我放了?他頓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