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勉強維持一二,其餘的多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要他們仗勢欺負下旁人尚可,若想掌控天下,卻是遠遠不及。”
劉皇后微微頷首,然而依舊止不住憂心,道:“爺爺,我是怕……”
沒等她說完,劉伯雍介面道:“你是怕趙家過河拆橋?”
劉皇后臻首輕點,意示確實。
劉伯雍道:“傻孩子,你見過世上有何國家全是武將,沒有文官的麼?他趙家三代軍勳,即便出他一個趙巖,也是風流多才為譽,何曾聽過他有甚治國大議?不是爺爺自誇,趙巖若是登了基,它日終須靠我們這梆文臣為他治理。而且,我劉家如今的狀況,你也不是不知,自你爹爹遇難,我劉家就和那司馬家一樣等於絕了後。所以,他或許會提防另外幾家,但我們劉家,他是萬萬不會有異心的。況且,茵兒與他尚有婚約,一旦他登基為帝,我家一門出兩皇后,對列祖列宗,也算有了交代。至於傳承香菸,老夫早不存此唸了。唉……”
他之前說得意氣風發,然一至最後,也難免唉聲嘆氣,為之唏噓。畢竟權傾朝野的劉家,一朝在自己手上斷了香火,無論怎樣,終覺感傷。
劉皇后道:“爺爺說得不錯,我明白了。不過,咱們剛提的,到時要他尊我為太后,不知他願是不願?我想,他作為一國之帝,總不想上頭還有一位……”
劉伯雍搖手道:“爺爺說他肯定願意。”
“為何?”劉皇后詫異地問。
劉伯雍道:“你素來溫婉柔順,又不問國事,朝野上下誰不知道?他決計不會為了一個虛名,而放棄我劉家的支援。”
劉皇后點點頭,道:“但願如此。”接著,又自恨聲道:“只怨我不爭氣,倘若時下懷了龍種,又何須傷這心思?”
劉伯雍嘆道:“要說這也是天意,司馬家風光了這麼久;趙家一門三代戍衛邊疆,可說居功至偉,而今趙巖登上皇位,也算順理成章的事體。可氣的就是,我劉家並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何就這樣絕了香火?”搖著頭,無比唏噓。
小石頭與那太監以及小敏,前、中、後列成一排,徐徐行至皇后寢宮。
到了門口,那太監先自通報,繼而哈著腰,道:“王爺,到了。老丞相就在裡面等。”
小石頭微微頷首,道:“黃公公辛苦了。”原來這太監便是仁秀帝昔日的心腹黃丙炎。蝕陰是不識,小石頭卻與他打過數次交道,也算熟矜。話罷,推門而入。小敏原也想跟進去,黃丙炎攔住,微笑道:“姑娘,丞相與王爺有要事商談。郡主在宜秀宮,奴才帶你去。”
“不用了。我知道!”小敏狠狠地道,瞪他一眼,又忿忿地望了眼小石頭的背影,氣呼呼地走了。
小石頭入房,舉目一看,只見劉伯雍起身相迎,忙上前攙扶,道:“老丞相折殺本王了。”
劉伯雍呵呵一笑,隨他到了裡間。小石頭扶他坐下,又抱拳行禮道:“微臣趙巖參見皇后娘娘!”
劉皇后微笑擺手,要他在旁坐下,又道:“本宮知道王爺辛苦,不過家祖有要事,尋王爺商榷,是以深夜召見,還望王爺莫要見怪。”她素面朝天,不敷粉,不塗脂,著一件素色的宮裝;燈火稍稍搖曳,映著眼角旁尚未乾去的淚痕,竟有種楚楚動人的風情。
小石頭一嘆,心道她是在自己的算計下,成了帝家孀寡。日後,倒要特別照顧,也算稍贖罪愆罷了。身子半離座,恭謹地道:“臣不敢。”打量間,屋裡除劉皇后和劉伯雍外,劉茵這會倒不知去那了?詫異,二人究竟有何事,恁急召見。當下就道:“既然老丞相有事,便請吩咐下來,趙巖無不遵命!”
劉伯雍一笑,隨後又是悲慼地道:“萬歲駕崩,我等作為臣子實在不勝悲痛之至。然古人也說,天下萬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若總限於悲哀,而忘國事。一來對不起大周的列代先皇,二也對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說話間,顫顫巍巍地抱拳揖天,以示一片忠誠之心。
小石頭道:“老丞相所說甚是,趙巖也是這麼認為。”聞此開場白,便知他待會所說,必與嗣立新君有關。旋下話鋒一轉,道:“丞相有事便請直說了罷。趙巖是領軍打仗的,不喜轉彎抹角。”
劉伯雍乾笑數聲,道:“王爺是爽快人。好,那老夫便直舒胸臆了。”輕咳一下,理理思路,即道:“想必王爺也知道,司馬家自先帝駕崩,洛親王這個叛逆被殺之後,實已斷宗絕嗣。”
小石頭點頭,承認清楚。
劉伯雍道:“目前,大周的確到了無君可立的窘境,老夫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