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屬逆天反道。順天與逆天,本就是兩個極盡對撞的舉止,自己功境即便深厚,但萬一跌入小石頭營造出來的順天意境裡,進入旋渦,勢必像流星衝入恆星,那是有去無回,魂飛魄散,決無倖免的道理。
眼看自己便要成他人大道飛昇前的一道佐味小餐,老道是暗自苦笑,心想,自己還真是不自量力,大道者的飛昇,豈是貧道這麼一個小小的地仙之流即能阻止?怕是天仙來了,也屬枉然。說來,老道也屬樂觀之輩,換作其他人處此無幸困境,只恐早已瘋態畢現,罵天罵娘了。
此刻,小石頭茫茫然然,渾無意識,整個心神完全沉浸在波瀾起伏的宇宙深奧。
與此同時,數千年未現的大道將成,驚動上天。
只見昏昏蒼穹裡,有一金甲神將撥開烏雲,那動作,就像尋常人掀去厚厚的棉被。靛藍的臉上生了一對大如燈籠的雙眼,且是雙雙突出,如雙日爭輝,端得威風凜凜,唬人已極。神將雙手各舉食中二指,並向兩側太陽穴,運目俯瞰。兩道幽藍的光柱從他眼裡射出,掃遍整個大地。
斯時,地殼如何拱伏,地核如何轉動,地面如何衍生,無一不在他腦海裡浮現。兩道幽藍光柱在臨地一刻,瞬時融化為細細的無數道光線,沿著大地曲線,傾射出去。便在這時,無數作奸犯惡之輩,均感心頭悸動,毛骨悚然,仿似舉頭神明,天眼大張,鳥瞰一切。
幽藍的光華繞遍整座星球,最終在長安匯聚。確切的說,是在天羅教長安分舵的後院匯聚。
看著端座半空,沐浴神聖光華的小石頭。神將愕然無比,雙手微微顫動之下,隱約瞧見了小石頭的前生今世。當他好不易望見小石頭前前世的時候,雙手已是無力垂下,如燈籠般的雙眼,此刻神光全失,比個尋常武人尚要不
如。只見他頹然倒退,怔忪片刻,隨後惶惶消逝在昏昏黑幕裡。
神將飛行片刻,猛見前方光華璀璨,氤氳升舞。耳中傳來高卑互陳,動聽悠揚的仙樂。佇足細看,卻見,彩光萬道,瞬移而來,擬成獸形的白雲,託著兩頂金光耀眼的寶蓋輦車,迤儷而來。周遭裙裾飄飛的仙女在那翩翩起舞,其間,鸞鳥穿繞,仙獸縱躍,輕歌曼舞,霓裳羽衣,場景好不華麗奪目。
望著出場氣勢,神將便已知道來者是誰?除了天庭裡最為講究享受的南極長生大帝和十大天君裡的逍遙快樂天君,實無他人。
神將雖為天帝左右心腹,但碰上這二人,即便“燭微洞幽術”,使得渾身乏力,倒也不敢無禮,當即收身肅站,拱手作揖,老遠便迎接起來。
寶蓋輦車馳到神將身邊,便停將下來。左首輦車上,坐著一位面色白皙,頷下無須,極是雍容華貴的男子。渾身著黃色滾龍袍,日月星辰綴於袍角,雙眼半開半闔,面目無笑,右手極是優雅地託著一個玉盞,尚在輕輕地搖晃。右首輦車上,是一俊美男子,雙目靈光四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好象是捉弄,又好象是揶揄,總之給人一種邪氣四溢,極不好惹的感覺。
神將先行發話道:“末將燭磊見過大帝和天君!”
著黃色滾龍袍的男子慢條斯理地道:“燭磊,為何到本大帝的封地上來隨意窺視?”聲腔內有一種金屬般的質感,更有一種震天撼地的氣勢。發話的同時,仙樂驟息,仙舞頓止,除了蒼穹呼呼風聲,便是萬籟俱寂。
儘管沒有明顯的怒斥,但那無形的威壓,迫得燭磊心底駭悚,慌忙解釋:“啟稟大帝,末將尊天帝之命,到此處檢視大道將成者的來歷。因事態緊急,故而不及向大帝稟報!”
南極長生大帝哼了一聲,反詰道:“事態緊急?怕是不想把本大帝放在眼裡吧?”這會,原是半開半闔的雙眼驀地盡睜,兩道精光照在燭磊的身上。
燭磊大惶,以為大帝遷怒,想懲罰自己,立時跪將下來,泣聲討饒:“大帝饒命,大帝饒命啊!末將不敢欺瞞大帝!”
長生大帝微撇嘴角,鄙夷地道:“怕甚?本大帝犯不著與你動氣!你把看來的情報,悉數稟告,自可走了。本大帝不會為難你的!”
聽了這話,燭磊方是暫寬心旌。急忙把適才所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將出來。
長生大帝閉目聆聽,待他說完,揮手打發。沈思餘裕,問逍遙天君道:“逍遙老弟,看來下界將成大道者,即是千年前嬉鬧天庭的神界遺子!”
逍遙天君嘻嘻一笑,道:“倒是好玩,昔日那小子痴呆得緊,雖然神力厲害,卻被太白金星三五言,騙得下界解救蒼生,直至轉世十生,輪迴三界,方神力盡失,淪為凡人。天帝老兒原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