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下來,李顯便開口說道:“至於這第二點麼,那就需要六兄奮起反擊了。當然,這種反擊也不一定就是直接出手對付母后的那些心腹,如今母后的勢力已經足夠壯大,輕易動不得,那些宰相們不是我們想動就能動的,而那些小嘍囉,懂了又沒甚意義,所以,這個時候想要做的只有提升自己的聲望,以此來獲得朝野更多的支援,尤其是來自父皇的支援。而在提升自己聲望所應該做的諸事之中,有兩件事尤為重要,第一是修書,正所謂盛世修書,此話是一點也不假,六兄可以以修書為名義提升聲望,同時藉此拉攏人才為我所用。”
“嗯,修書,這倒是個好主意,當初孝敬藉助編纂《瑤山玉彩》,便乘機拉攏了上官儀、楊思儉等人,嘿嘿,這是他和楊思儉的聯姻沒有成,若真個成功的話,恐怕真沒有母后什麼事了。賢弟這個主意甚好,既如此,那我便也召集文士進行修書,嗯,修什麼好呢?我對《後漢書》還是比較熟悉,不如就為《後漢書》作注吧,哼,後漢時代宦官外戚聯合專權,幾乎哪一家都沒有甚好結果,我正好以此為契機,借古諷今,讓母后也引以為戒。哈哈,這個主意很妙,就這樣吧,七弟,你說有兩件事很重要,那麼第二件又是什麼?”
李賢找到了相應的對策,整個人便輕鬆下來了,好整以暇的踞坐席上,淡淡笑著問李顯。
李顯見狀不由得暗暗搖頭嘆息:“這廝果然是狗肉上不了席面,剛剛還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看如今這幅形象,竟然又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還有,母后多麼精明的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還搞什麼借古諷今,我看你呀,借古諷今搞不了,搞到最後把自己玩兒完估計還差不多。”
雖然心中咬牙痛恨,但是在表面上,他還要對其進行良言相勸:“六兄,此事恐怕不妥吧?母后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主動惹她還怕她找上門來,如今你主動挑釁,估計她立刻會予以反擊,到時候我們辛苦謀劃的東西不僅得不到利,恐怕連本都收不回來。所以,依小弟看來,史書有那麼多,何必岌岌於後漢書乎?不如我們一起註釋《三國志》,或許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卻聽得李賢嘿嘿冷笑道:“三國乃是亂世,一幫子亂臣賊子圖謀漢室江山,有甚好註解的?而大漢朝乃是盛世,名人輩出,詩文鼎盛,豈是一個三國所能比擬的?更何況三國時期那些英雄,全都是漢朝人士,我只要註解了後漢書,三國精英已盡收囊中,還用得著再去註釋三國志乎?此事你且不用管了,就這麼定了,你只告訴為兄,這第二件要緊之事為何便可。”
李顯聽了,只能無奈的暗暗長嘆了一聲,心中滿是悔意:“雖然我也知道當初明崇儼這廝試探之意甚濃,但仍然也有幾分誠意的,早只會有今日之結局,我當初寧可拼著母后的猜忌,也定不會將這太子之位讓給你。或許明崇儼那人說的對,只要他肯從中說和,連父皇都不會怎麼去反對,畢竟在這時候,人們對於所謂天意還是非常尊重的,甚至哪怕明崇儼不以天意來勸告,我也可以製造所謂的祥瑞天意,迫使父皇立我為太子,如今將太子之位讓給這樣一個傻叉,實在大違初衷。”
不過李顯也明白,這事也只是想想而已,即便再來一次的話,他也依然會選擇把太子之位讓給李賢,這第一個理由便是,畢竟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就算是跟武后硬拼一場,結果最多也是兩敗俱傷,最後只能讓他人得利。
也就是說,他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希望李賢跟武后死磕一場,並不是從李賢的角度去考慮,當然,李賢這個志大才疏的一面也的確令人哭笑不得:“你就算不去死磕一場,總也不致於坐視對方強大而無動於衷吧?”
而另外一個理由是,他也希望在朝廷中形成一個公認的潛規則,那就是嚴格執行宗法秩序,立子以長不以賢,待得以後李賢被廢,自己會被理所當然的推出來做太子,雖然這種約束力看起來很脆弱,但最起碼會在大部分官員中形成這麼一種認識,為自己將來儘可能地減少阻力,最起碼在道義上自己是站得住腳的。
心中悄悄為將來的李賢默哀了片刻,李顯便開口說道:“這第二件重要的事情便是,六兄可以向父皇寫奏疏,倡議開武舉,由兵部主持遴選人才,考試內容主要有武藝、策論、兵法等項,然後根據士子才能量才做官,這些武舉士子自然要分到十六衛之中做將領,如此一來六兄麾下便有了軍方人士,休要看這些人目前很難起到應有的作用,可是等個十年八年,當他們成為一方將領之後,這軍方可就唯六兄馬首是瞻了。”
李顯出的這個主意當然不是為了李賢,完全的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