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
這究竟是信任的表現?還是威脅的表現?是因為信任他所以留著他的記憶,還是在向他展示她的強大?既能女扮男裝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又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小院,甚至還能隨意修改別人的記憶。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向他宣告,她堪稱恐怖的強大?
不怪子諭多想,因為這是人的本能。只有不知事的孩子才會傻乎乎的相信眼前看到的不去思考更多的資訊,人一旦長大了,從前的天真就會一點點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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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曲迷心在尋芳樓裡快活了一夜順便聽了一些秘密後回到家補覺的時候,子諭說過的四皇子一脈對安王的試探,也在悄然進行著。
人的情緒其實很容易暴露出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都能洩露不少資訊。
安王腹部極其嚴重的傷勢頃刻之間恢復如初,就連傷疤都不曾留下,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一點自然瞞不住每日替他看診的大夫以及身邊伺候的人。
安王這病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就連交情不錯的周御醫都沒請,替他看診是王府買下並且私底下身契的大夫,當初為了專門照看老王妃找的人,把關那叫一個嚴格,並且連帶一家老小都攥在手心裡,可信度極高。大夫每隔三日便會替老王妃請一次平安脈,近段時間則是每日早晚都要替安王把一次脈。
曲迷心幫安王治傷的時候,大夫一天分的脈已經把完了,於是第二天早上才發現他的情況發生了變化。伺候的人也是。與此同時,他們還收穫了安王前所未有的可怕眼神與冰冷的警告,若是敢將此事告知任何人,就別怪他不講情面。幾人自是連聲應下。
只是這個訊息太過匪夷所思了,哪怕他們儘量表現得鎮定如常,但是一些細微的表現還是顯露出異常,比如眉宇之間的憂愁之色散去了不少等等。尋常人倒是不會發現,但是卻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甚至沒等到晚上,中午的時候,安王府中便有人露出了異常,比如丫鬟在給安王煎藥的時候,便有人藉著關心主子的名頭上前來套近乎了。當然,能給主子煎藥的丫鬟必然都是十分得信任的,有人想要巴結一下也是正常,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
這種人,根本不在安王的關注範圍之內,因為他要等的,是一條大魚。而這條大魚,在三天後的傍晚,咬線了。
第76章
即便傷勢已經痊癒,安王卻始終表現得跟之前一樣,臥病在床,門窗緊閉,若是無事絕不會開啟哪怕一條縫,生怕鑽了一點冷風進去加重了病情。大夫依舊早晚各診一次脈,藥方也不曾變動,沒有多一味藥也沒有少一味藥,依舊是原本那些,就連煎藥的火候跟新增的水都沒有絲毫變動。
可即便如此,安王也知道他想瞞的事,大約是瞞不住的。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有人盯上了你,存心試探你,哪怕再細微的變化,也會被對方發現。
王府的下人中有別家安插的人手,這一點安王從未懷疑過。
安王府世代駐守北地,到了他這一代,才來到臨安城。當初過來時,只帶了一部分人,因為韶州城裡的安王府一樣需要人留守。來到臨安城後,許多下人都是新買進府的,即便都簽了死契又如何,偌大的臨安城裡,多的是翻雲覆雨的人物。
他從前放任他人安插在府中的眼線不管,一是因為他行得正坐得直無所畏懼,二則是因為沒有任何緣由以及線索就大肆進行排查,不僅難度很大還會鬧得府上人心惶惶。
如今卻是不一樣了,這麼好的時機,若是不抓住,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何時了。
安王不動聲色的等了三天,終於等到魚兒咬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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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傍晚,太陽幾乎完全沉入山底,天邊殘餘一抹沉重的紅色。夜色漸漸降臨,安王居住的院子裡,院門處,兩個看門的侍衛只瞧見一抹亮麗的紅色從眼前躥過,一眨眼就消失在轉角處。片刻後,便聽得一道女子的喊聲傳來,“小狐狸,小狐狸!”
聲音由遠及近,長青的灌木後出來一道曼妙的人影,著一襲海棠紅的襖裙,披了同色的披風,面帶焦急之色。女子款款而來,在院門前停下,同其中一個看門的侍衛道,“劉全,方才可曾見到那隻小狐狸?”
王府裡的下人都知道,曲迷心養的狐狸自從來了王府就不肯走了,正好老王妃也喜歡這小東西,便養了下來,好吃好喝伺候著,還安排了人專門伺候它,這人便是老王妃屋子裡伺候著水仙。
名叫劉全的侍衛指了指院子裡,“水仙姑娘,我方才瞧見狐狸往裡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