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樣的前提下,那些專門養來做這事的人居然能把人給跟丟了,並且被跟蹤的還是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說出去誰信?然而更難以置信的事還不是這個,而是跟蹤的人把自己也丟了,你敢信?
反正子諭是不信的。
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曲迷心忽然想起一個事兒,就是過年前的那段時間,她已經停下一切鍛鍊的活動了,整天窩屋子裡深居簡出,然而卻經常有小賊光顧她的院子。
曲迷心因為無聊,於是尾隨在小賊後面看他們偷東西。如今她對於錢財之類的不太在意,基本隨手亂放,但凡有點職業操守,完全能發現。結果這些個小賊個個身手矯捷但是目的不明,進了屋子並不去找可能藏錢的地方,而是漫無目的的搜尋著。
最後曲迷心蹲得不耐煩了,出手把人打暈了,在交手的時候就發現,這些個人都是披著小賊的皮實則是訓練有素的刺客殺手一類,被襲擊後下意識的出手都是殺招。對於這類不請自來並且非善類的“客人”,曲迷心下手從來不會手軟,統統擼了做花肥。
所以這大概就是那些人把自己都給跟丟了的原因?
不過曲迷心沒跟子諭說,花肥什麼的太黑暗了,就連熟人王小二都沒說,跟不可能跟不太熟的人說了。
而子諭則把她的沉默當認同,又囑咐了她兩句,“曲姑娘最近還是少出門為妙,畢竟安王最近可能顧不上……”他話說及此,視線不經意間落到她腰間的銀笛上,頓時想起她的另一重身份,能悄無聲息潛入小樓之中不被任何人發現,且精通醫毒之術,哪裡還需要別人看顧。於是頓了頓,又補充道,“敵明我暗,小心一些總歸是沒錯的。”
“謝謝提醒。”曲迷心道了謝,忽然想起一茬,“你說四皇子是你的前主子,同時他們又在查我,而我今個兒在你這兒留宿了一晚,這樣不會對你造成影響嗎?你應該清楚你如今的處境,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對方又沒有及時發現,你暫時不必再受其控制,可若是他起了疑心,只需要讓大夫把個脈,你就可能落入比從前更危險的境地,不是嗎?”
子諭聞言,沉默了片刻後,笑道,“我不過爛命一條,好不了,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對於這樣的說法,曲迷心表示不贊同,“少年別傻了,每當你以為你已經達到最慘的境界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就會發現,其實還可以更慘。”
子諭但笑不語。
“唉……”曲迷心站起身來,墊腳抬手拍拍他的肩,“看在美酒美食美人的份上,我怎麼捨得讓你更慘,放心吧,一切交給我。對了,順便問一下,你屋裡伺候的這些個人信得過嗎?算了,你不用回答了,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會解決的。”說罷,也不管子諭的反應,打著哈欠往軟榻那邊走過去,倒上去就睡了。
沒辦法,誰讓這會兒天還沒亮呢,先睡一覺再說。
子諭在原地站了許久,看著她的睡顏,覺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驚訝。前兩次見面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個容貌俊逸帶了幾分邪肆的風流少年,如今忽然搖身一變成了嬌俏的女子,五官仔細分辨下來其實是頗為相似的,卻是給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若不是那隻銀笛以及那些並未刻意隱瞞的話語與習慣,他根本認不出來這倆是同一個人。
子諭無奈的搖搖頭,走到裡間抱了一床被子出來替她蓋上,之後去簡單收拾了一下殘局滅了火,這才回到睡下了。
第二天他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外間軟榻上已經沒有了曲迷心的身影。宿醉之後頭還有些疼,他隨意坐在軟榻上,叫來小童伺候。另有下人來收拾屋裡的殘局,空了的酒罈子,剩餘的食材,被澆滅的爐火,以及地上汙漬。看著下人忙碌的身影,子諭忽然想起昨晚曲迷心說她會解決的話,於是試探道,“她什麼時候走的?”
小童伺候著他洗漱,一邊答道,“那位小公子一大早就走了。”
子諭聽到小公子三個字一愣,想細問幾句,又怕因此誤了事,索性將疑慮埋在心裡。午後,他親自去了前院同媽媽打探事情,得知的訊息跟小童說的一樣,昨夜留宿的人是一個小公子,之前來找過他兩次,不過前兩次不趕巧沒見到人,硬是在院外留了一夜。
所有見過曲迷心的人都用小公子來稱呼她,若不是她昨日的確是穿著女裝來的,子諭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記憶了。回到自己的小院後,子諭將伺候的人趕走了,獨自坐在她睡了三個夜晚的軟榻上,心裡忍不住多想。撇開她究竟是如何更改所有人的記憶這一點不談,為何她只改別人的記憶,獨留下他一人原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