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微微皺眉道:“賢妃,你瞎說什麼呢。”
江水悠倒是著實地佩服起這個女人來,她啞然失笑,道:“先前,不是貴妃你讓我毒害小殿下的嗎?”
這般一句出口,顏如璋先喝道:“賢妃!”
江水悠道:“小國舅不必著急,我自然不是隨口誣陷貴妃娘娘,畢竟娘娘的出身顯赫是我不能比的,又是皇上的表妹,還有小國舅護著,我怎麼敢冒犯忤逆分毫?”
顏如璋胸口微微起伏:“既然知道,就不要隨意誣陷!”
“是不是誣陷,很快就知道。”江水悠垂著眼皮,輕聲道:“正如貴妃娘娘自己所說,只要她願意,便能輕而易舉地除掉我。何況我曾也得罪過她,我避著她都來不及呢,如今平白誣陷她,莫非是活膩了嗎。”
顏珮兒輕描淡寫地看著別處,臉上絲毫驚惱都沒有:“你的確得罪過我,但你如今空口說這些話,是不是有點太狗急跳牆了。”
“空口白話嗎,”江水悠慢慢地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褐色的長頸瓷瓶放在桌上:“這個,便是貴妃娘娘給我,讓我害小殿下的。”
顏如璋走近過去拿起來,開啟瓶塞輕輕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衝了出來。
他心跳若狂,忙將瓶塞蓋上:“這個……”他先是看向顏珮兒,似乎是想問是不是她給的,但最終又看向江水悠:“這是什麼東西,你給小殿下用了?”
“我說過,我當然不敢得罪貴妃。”江水悠輕聲說。
顏珮兒的臉上這才出現一抹譏諷之色。
顏如璋才要開口,江水悠卻又說道:“但是……我也不願意違心做這些助紂為虐的惡行。”
顏珮兒挑了挑眉。
顏如璋又是狐疑,又是驚心:“這麼說,難道賢妃你沒有……”
突然顏如璋戛然而止,原來小國舅察覺不對,——自己這麼問,彷彿等同承認了江水悠所說是真。
江水悠垂頭不答,安靜的異乎尋常。
顏珮兒好像察覺什麼似的,眼神閃爍不定。
就在這時候,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說道:“她當然不會這麼做。”
說話間,卻見一道身影從內殿處徐徐走了出來,一身黑色緞子刺金龍的袍服,面色如雪,雙眸卻似寒星般,赫然正是趙踞。
***
仙草本驚心動魄,痛不欲生,隱約聽到江水悠指責顏珮兒,兩人說話的口吻又且異樣,這才回過頭來。
誰知此刻又見皇帝現身。
顏如璋也沒想到趙踞居然在這裡,愕然之餘,忙先行禮,又問道:“皇上怎麼……也在此?”
只有顏珮兒從頭到尾都沒怎麼變化,可她在看見皇帝的時候,眼中仍是稍微透出些許疑惑跟訝異。
趙踞並不回答,他走到桌邊,看向顏珮兒。
顏珮兒這才款款起身,躬身垂眸道:“參見皇上。”
趙踞冷冷說道:“你乾的好事。”
顏珮兒道:“不知臣妾做了什麼,讓皇上這般動怒?”
趙踞冷笑道:“你到現在還不肯承認嗎?”
顏珮兒道:“皇上的意思,是相信了江賢妃的話,我逼迫她去謀害皇子?”
趙踞道:“難道不是這樣?”
顏珮兒斷然否認:“當然不是。”
顏如璋看看兩人,終於忍不住說道:“皇上,這種……重大之事,自然不能偏聽一家之言,我想此事興許有誤會,還有小殿下他……”
“他無礙!”趙踞沉聲說罷,看一眼身後仙草,“他只是服了些助眠的藥睡著了而已。”
仙草之前關心情切,早一心撲在拓兒身上了,但聽了江水悠跟顏珮兒對話,又則驚心,又則焦慮。
直到看見皇帝現身,那原本懸吊著的心才緩緩地又放下來似的,待聽見這一句,眼中的淚卻又忍不住,喜極而泣。
趙踞見仙草抱著拓兒,便又回頭看向顏珮兒。
“你大概想不到吧,”趙踞緩緩道:“江賢妃雖然懼怕你的脅迫,但她更不願意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她把這毒藥給了朕,將實情告訴了朕。”
江水悠站在旁邊,垂頭道:“我知道若我果然那樣做了,最後事發,皇上必然饒不了我。所以我拼了一賭,把真相告訴了皇上,就算皇上不信我,也未必就會要我性命。但若皇上聖明,就會看穿貴妃你暗藏之禍心,事實證明,我並沒有賭錯。”
顏珮兒的眼神微變,卻冷冷一笑道:“是嗎。他就這麼相信你?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