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異乎尋常的安靜。
仙草鬆了口氣。
正在這短暫平靜這時,卻突然又有一道影子從遠及近飄了過來。
仙草抬眸看向來人,眼睛裡慢慢地浮現驚疑之色:“皇、皇后?”
張皇后淡淡地凝視著仙草。
“好久不見了。”張皇后神色平靜,垂著雙眸。
仙草嚥了口唾沫,忙環顧左右,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人在冷宮之中。
她心頭一陣模糊,竟分不清楚此刻是什麼時候,自己又是何時來到冷宮的。
張皇后卻已經端坐在那張破損的大圈椅上,她人在冷宮殿前廊下:“是不是……很久沒有見到本宮了?你已經把本宮拋之腦後了吧?”
仙草身心突然微微地發冷:“娘娘……”這會兒她一改對朱冰清時候的無懼,心裡隱隱有些發虛。
突然想起一件事,仙草忙打量身上:嬌小的身形,有些柔嫩卻帶著些許傷痕的手掌,——是小鹿,自己的身體仍是小鹿。
反應過來後仙草鬆了口氣:“娘娘,您可還好嗎?”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張皇后的臉上露出嘲笑的表情:“本宮怎麼會很好?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
“我?”
“你,當然是你,”張皇后微微揚首,她的臉透著一股奇異的蒼白,蒼白中泛著可怕的鐵青色,“你——徐憫。”
徐憫。
隨著這一聲喚,原本是小鹿的身體突然煙消雲散。
仙草低頭,抬手,驀然發現自己又成為了昔日的徐憫!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屬於自己的纖纖素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然後抬頭看向張皇后。
“本宮早知道是你了,”張皇后的聲音有些飄忽,透著奇異的冷,“本宮早就該看出來,你不是鹿仙草,你是徐憫。”
仙草突然無措,她深深呼吸,卻有些艱於呼吸。
“娘娘……”
張皇后深深地盯著她,突然說道:“你在害怕什麼?”
“我……”
張皇后唇角露出一個慘然的獰笑:“你當然應該害怕的,畢竟,是你害死了朕的彤兒。”
一句話說完,仙草抬手捂住嘴,淚卻從眼中迅速跌落。
張皇后本是坐在圈椅中的,此刻驀地飄身而起,竟飛快閃到了仙草跟前:“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
她伸手捏住了仙草的脖子,那是一雙冰冷而鐵硬的手。
仙草動也不動,淚斷線似的掉落:“對不住,娘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當時因為趙踞在紫麟宮的那場荒唐胡為,讓那會兒的徐憫誤會了趙踞是在對小鹿施/暴。
且自己又陰差陽錯成了受害者,這讓徐憫幾乎失去了理智。
自己從來看重的少年,居然是這樣無恥下作的禽/獸,若是如此,自己又何必苦心孤詣的讓他扶搖直上。
當時眼見太子漸不受寵,趙踞卻越發得了聖心,徐憫急怒攻心之下,決定鋌而走險。
她讓小鹿去接觸趙踞所騎的黑馬,在馬的飼料裡下了藥。
當然這件事她並沒有告訴小鹿,對徐憫而言,那時候她想讓小鹿“親自”報仇。
只是她萬萬也沒想到,那少年不知為何竟然沒有騎那匹黑馬,反而換了太子……
於是太子趙彤,便自然而然的墜馬而亡了。
徐憫震驚之極,暗中打聽,卻聞聽是太子執意主動的要跟趙踞換馬。
她猜不到趙踞是因為提前察覺了危險故意跟太子換的馬兒,還是……這只是一個巧合。
但無論如何,這直接導致了張皇后觸怒先帝被廢。
同時,這也成為她心中無法碰觸的一個秘密。
所以在之後,藉助小鹿的身體重生後,她才對張皇后多有照料。
因為不管自己的起因是如何本意又是怎樣,太子趙彤畢竟是因為她的所做而身亡的,張皇后也是因此而入了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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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皇后的手越捏越緊,似乎是想要她的性命。
仙草幾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艱於呼吸,神智迅速地昏沉起來。
正在無法可想的時候,耳畔響起一聲嬰兒的啼哭。
那哭聲十分微弱,傳入仙草耳中,卻恍若驚雷。
她突然間有所醒悟:這聲音是……
心中模模糊糊地出現兩張稚嫩的小臉,兩個孩子蹣跚學步,向著自己先後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