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跟鼻子上的血都還沒擦,看起來有些嚇人,卻偏偏喜笑顏開,笑容燦爛。
徐慈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遞了過去。
第185章
袁琪下意識地接過徐慈遞來的帕子;卻不知他給自己帕子做什麼;只還呆呆地看著他笑。
徐慈哭笑不得,才要叫她擦擦臉上的血;卻見皇帝從馬車之中跳了下地。
袁琪看見皇帝,如臨大敵。
幸而袁大哥走過來將她攔住,同她低語了幾句。
徐慈卻看出皇帝彷彿有話跟自己說;當下隨著走開數步。
兩人來至路邊兒止步,趙踞負手說道:“你跟他們才見面;想必有些事情要安排交代,朕跟她先走一步,你將事情處置完畢;再來趕上我們,或者直接回京。”
徐慈略覺意外。
他當然也有許多事想交代清流社的人,只沒想到皇帝如此善解人意。
但是徐慈先前畢竟是大逆之罪;皇帝不追究也就罷了;如今更是許他留下,真正的用人不疑;高瞻遠矚。
“是。”徐慈垂首答應,又看一眼馬車:“我還有幾句話要同德妃娘娘說;請皇上恩准。”
趙踞道:“理所當然。”
徐慈鬆了口氣;便走到馬車旁邊;仙草正掀起簾子打量外頭的情形,見徐慈走過來,便道:“哥哥無礙嗎?”
徐慈見她好端端地;便一笑道:“沒有什麼事,方才也是一場誤會。對了,我有些事情要料理,所以要暫時留下來,等處置完畢再去京內找你。”
仙草看向不遠處的袁氏兄妹,點點頭:“哥哥只小心謹慎,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說話間,早已經情不自禁伸出手來。
徐慈會意,抬手跟她牢牢相握:“放心。你也要好生保重身子!千萬別叫我失望。”
仙草微笑答應,又問道:“要不要讓皇上派幾個人跟著?”
徐慈搖頭。
仙草也知道他們清流社的內務,若是派了朝廷的人自然就變了味,只不過畢竟太擔心徐慈而已。
這會兒徐慈回頭看了眼,見皇帝似正跟洪禮說什麼話,徐慈便道:“剛才我看到高五了。”
仙草道:“是啊,沒想到高公公出現在這兒,倒是及時。也不知是事先有所防備呢,還是什麼……”
徐慈忖度片刻,把心中的話壓下,只低聲道:“妹妹先前叮囑我的話,我也正好吩咐下去。妹妹、千萬別自苦,一定要放寬心,靜靜等待。”
仙草聽了這句,眼圈泛紅:“嗯!”
徐慈故意含笑道:“你自管放心,拓兒是個福將。必然無恙的。”
原來,雖然皇上說已經派了人去找尋拓兒,也有了蹤跡,仙草仍是不放心,私底下同徐慈說起來,徐慈便答應她,會讓清流社的人仔細找尋。
清流社的人遍佈天下,訊息最靈,若論起找人只怕也不輸給鎮撫司的密探。
只是先前徐慈跟隨著皇帝,行事不便罷了。
徐慈跟仙草說罷,終於依依不捨分別。
那邊兒,袁琪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鼻子跟嘴裡都流了血,正拿著徐慈給的帕子在慌張地揩拭。
揩拭之餘,便恨恨地瞪著皇帝。
直到徐慈又回來,袁琪才又喜笑顏開。
趙踞見他們兄妹已經說完,也對徐慈道:“務必萬事留神,別再……叫她傷心。”
徐慈道:“是。”
趙踞這才負手又回馬車上去了。
袁琪看著一帕子的血,嘴巴跟鼻子還在火辣辣地腫疼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毀容了,只是自己的糗態給徐慈看見,卻更難為情。
袁琪捂著嘴,含糊不清地說道:“徐大哥,就這麼放他走了?”
袁大哥在旁邊苦笑:“好妹妹,你莫非還在做夢?你看看周圍,都是官兵,難道你一個人要對付他們這許多?”
袁琪道:“我就是討厭這狗……咳,這皇帝,瞧他不可一世的樣子。唉,怎麼小鹿還那麼護著他呢?”
徐慈目送皇帝入了馬車,心底卻又想起洛陽城內那一夜,皇帝無意中把他當成是徐憫,說的那幾句“家常”的話。
平日裡他所見所聞再多,也不及那一刻皇帝的真情流露。
這會兒聽了袁琪抱怨,徐慈一笑回身,喃喃道:“他自然有他的好處……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袁琪眼睛一亮,便搖尾追了上來:“徐大哥,你念的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