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虛與委蛇,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人。
明明是他的錯,是他趁著自己毫無意識的時候,強行將她收為後宮,甚至有了身孕。
現在卻指責自己跟他虛與委蛇,還懷疑她別有用心。
更加,把太后的死也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仙草跪倒在佛像之前,只覺著無限委屈,恨不得放聲大哭。
就在一片的混沌之中,耳畔又響起了極熟悉的呼喚聲:“妹妹!”
仙草抱著頭蹲在地上,本孤零零地,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突然心頭一動。
“阿憫……阿憫醒來。”那聲音繼續響起,好像從耳畔一直鑽到了心裡。
仙草茫然之中隱隱地有些感知:“這個聲音是……”
她皺著眉,可心裡卻知道不可能。
因為這聲音赫然正是徐慈的。
可是徐慈,早就墜身入那滔滔長河之中了……
“阿憫、阿憫你睜開眼睛看看,是哥哥。”那聲音仍是不依不饒的。
仙草竭力分辨著,驀地又想起來,——先前夏葉說哥哥並沒有死,而是給人押解去京城了。
他在京城,難道自己也在京城?
可不管是在哪裡,如果兄妹相見,那就是莫大之幸。
精神一振,仙草用盡全力,奮力一掙,終於睜開雙眼。
在她眼前,是一張看著頗為憔悴的臉,雖然仍是眉目清雋,但兩鬢已經染了霜白。
唯獨那雙明亮的眼睛,仍是仙草記憶中的模樣。
她不由震動:“哥哥!”聲音沙啞而微弱。
面前的人,的確是徐慈無疑。
隨著仙草一聲喚,徐慈傾身下來,將她輕輕攏入懷中:“阿憫,阿憫……”
兄妹猶如隔世相見,各自忘情。
譚伶在徐慈身後,見狀雖鬆了口氣,卻轉頭看向身旁。
在他身旁是禹泰起,禹將軍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幅場景,眼神中不知是驚愕,還是悵然。
第177章
之前禹泰起將西朝刺客擊退後;侍衛前來報說門外又有一行身份不明的人求見;當時禹泰起眼冒火星,自然無暇他顧;就叫人問明身份再來回稟。
誰知道這一夥兒人,不是別的,正是徐慈一行。
當時因為西朝的細作才大鬧了一場;節度使府眾人又見徐慈等並非本地人,自然嚴防戒備;兩下幾乎動手。
幸而陪著徐慈前來的那人遞了一樣東西出來,門上緊急送到裡間,禹泰起見了此物;臉色一變,才命傳進府內。
原來那物件竟是鎮撫司的腰牌,禹泰起一看就知道是皇帝派了人來了。
正在忖度皇帝有何緊急之時;卻見眾人簇擁著徐慈進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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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慈的忽然現身;對仙草而言自然是莫大之喜。
有了徐慈的安撫,仙草本已經虛脫無力的身體;突然間又彷彿湧起了無限力氣。
在穩婆的引導下,仙草拼命掙扎著;幾乎再度昏迷;卻咬牙死撐著;終於在又熬了半個時辰後,艱難地將小傢伙生了出來。
才出生的小東西一聲不吭,渾身通紅。
穩婆倒提著那娃娃;啪啪地在屁股上打了兩下,那小娃兒才張開嘴,哇地大哭起來,聲音十分響亮。
外頭禹泰起跟徐慈譚伶等聽見,各自把心放下,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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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過後的仙草因為耗盡了體力,昏昏沉沉睡了兩天才醒來。
小娃兒已經交給了事先找來的奶孃妥善照顧,因為有前車之鑑,夏葉寸步不離地看守著。
此時見仙草醒了,夏葉忙叫抱了那孩子來給仙草瞧。
彩兒笑道:“娘娘這一番苦可沒有白受,是個小皇子呢。”
仙草聽見說是“皇子”,心卻沒來由地抽了一抽。
她來不及多想,只低頭看向襁褓中的孩子,因為養了兩天,小孩兒身上的紫紅退去,現在已經略略透出了白皙的膚色,五官也逐漸鮮明。
雖然才出生,但是眉眼卻已經隱隱透出了跟某人極為相似的氣息。
睡夢中倒還顯得天真可愛,定睛看人的時候,總會讓仙草的心忍不住抽搐。
仙草感慨地看著面前的小孩子,曾經她想過許多次這孩子會是什麼樣,沒想到,倒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皇帝。
小慧在旁邊笑嘻嘻地說道:“奶孃說小皇子十分能吃奶,眼見著比才出生的時候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