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了煞,又免了太后生氣,也是值得的。”
趙踞微笑道:“不打緊,事出突然,誰也想不到。如今你也不必自責,只管好生養傷就是了,天長日久,太后也自然知道你的人品。”
胡漫春嫣然一笑:“多謝皇上,皇上懂臣妾,臣妾已經感激不盡了。”
正在此刻太醫趕來,卻給胡漫春診了脈,又看過了那藥粉,果然是治療外傷的,倒也罷了。
皇帝看了無礙,才離開了平章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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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到了乾清宮,皇帝平復心緒,看著跪在殿中的人:“禹卿,這麼久了,你可有話跟朕說嗎?”
原來自打禁軍將禹泰起帶來,禹將軍便一言不發。
方才皇帝去富春宮跟平章宮轉了一圈,禹泰起便仍是跪在這乾清宮的殿中未動過。
此刻聽了皇帝發問,禹泰起道:“此事是臣行事唐突,壞了宮規,皇上若是要處罰,臣也無話可說,都是臣應當的。”
趙踞一笑:“你倒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事到如今,也不肯說馮昭儀一句壞話?”
禹泰起不語。
趙踞瞥他一眼,道:“你不用把所有都兜攬在自己身上,朕知道你不是那種給女色所迷、不知進退的人,可是讓朕百思不解的是,你到底為什麼會去跟馮昭儀‘私會’,這卻不是她三言兩語能夠辦到的。”
禹泰起垂著頭,濃眉微斂。
趙踞道:“或者說,你們相見並不是為了所謂私情?”
禹泰起方才還沒有聽出皇帝的意思,可聽見這句,驀地明白過來,頓時抬頭看向皇帝。
正如譚伶先前所想,馮絳身份非同一般,禹泰起又是夏州節度使,兩個人在宮內相見,若說不是為了私情,難道是密謀些什麼不能見人的?
這還不如只為私情呢。
正在這時候,外頭雪茶匆匆走進來,道:“皇上,馮昭儀那邊兒大吵大嚷的,一定要見皇上。”
“她還有臉,”趙踞冷笑了聲:“讓她安分些。”
雪茶遲疑道:“皇上,據說……馮昭儀還吵吵說、說是皇上不見她,她就自盡。”
趙踞皺眉:“混賬東西!把她帶來。”
雪茶看一眼地上的禹泰起,退後數步轉身出殿傳旨,不多時,就見兩名太監帶了馮絳前來。
馮昭儀上前跪倒在地:“臣妾參見皇上。”
趙踞冷笑道:“聽說你要見朕,怎麼,你有什麼話說?”
馮絳的雙眼通紅,顯然大哭過,此刻哽咽道:“皇上,今日的事,都是臣妾所為,跟禹將軍沒有半點關係。請皇上不要為難忠臣良將。”
趙踞道:“都是你所為?那你為何要這樣做?”
馮絳張了張口,又低頭:“皇上知道。”
趙踞道:“朕知道是一回事兒,可你當真做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此事當真,不管是不是你一人所為,你都把禹卿給成功地拉下水了。”
馮絳著急,抬頭叫道:“皇上,您不能這樣,禹將軍他有功於朝廷……”
趙踞道:“這也是你能說的嗎?再功高的忠臣良將,如果跟後宮妃嬪有私情,那也將是千古不齒人人唾罵、必將身敗名裂的,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馮絳眼中的淚頓時湧了出來:“皇上,您不能這樣!您可以賜死我,但是你不能對禹將軍……”
“住口,”趙踞不等馮絳說完,便冷冷地打斷了她:“你只跟朕說明,你用什麼法子,把禹卿騙到紫麟宮的。”
馮絳含著淚,呆了呆,侷促不安地看向身旁的禹泰起。
禹泰起目不斜視,縱然此刻,卻依舊穩如泰山,沉若淵水一般。
趙踞笑道:“怎麼,這個問題難倒你了?如果是你請他,以禹卿的為人,只怕不會貿然在內宮相見。何況他也明知該跟你避嫌。”
馮絳從皇帝的詢問裡,自然知道禹泰起並沒有把自己假借仙草之名的事告訴,所以她也知道禹泰起怕連累仙草。
那麼此刻該如何回答?
馮絳六神無主,眼前進行亂冒。
她自從知道禹泰起進京,心中思念之情無法按捺,何況禹泰起又給皇帝留在內閣值房,相見簡直是比當初在幽州的時候還要便利,所以馮絳才無法按捺。
但是卻想不到因為她一己之私,幾乎要將禹泰起害死了,皇帝本就忌憚禹泰起,如今更捉住了這樣光明正大的罪名,怎會輕易放過?
馮絳簡直悔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