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顏珮兒喝了半碗藥,太后道:“好了,剩下的給我罷了。”
趙踞將藥碗轉給太后,太后嘆息說道:“但願你心裡知道……誰才是真正知冷知熱的。唉。”
皇帝陪站了會兒,這才退了出來。
皇帝對方太妃道:“朕那邊兒也還有些事,就不耽擱了。就勞煩太妃多多照看太后。”
方太妃忙道:“皇上放心,這是我應該的。對了,怎麼聽說,馮昭儀那邊兒有些事呢?”
皇帝道:“沒什麼大事,朕也正想告訴太妃,叫那些人不要亂說,最好別傳到太后耳中。還有,去避暑山莊的事情,還得讓太妃操心,儘快安排太后啟程,免得總是留在宮內煩心。太妃若是無法料理,就讓賢妃幫手。”
方太妃一概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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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胡美人死裡逃生,給宮女扶著離開了富春宮。
她雖然只給打了五杖,但已經受了些傷,疼入骨髓。
大太陽底下,胡漫春忍著痛走的極慢,額頭已經出汗,顯得很是狼狽,加上來來往往的宮人們奇異的目光,簡直讓人難以禁受。
正艱難往回,便聽到身後有人道:“請留步。”竟是男子的聲音。
眾人停下來,回頭看時,卻是沈君言。
沈君言來至胡漫春身前,道:“娘娘好像受傷不輕,我這裡恰好有一些外傷所用的藥,或許可以一用。”說著,便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紙包,雙手遞上。
胡漫春示意宮女收了:“多謝沈大夫。”
沈君言道:“不必,這也是舉手之勞,醫者父母心,誰讓我遇見了呢。另外看美人臉色不佳,似乎有內鬱之意,改日或許給美人看一看,開兩副藥調劑一下才好。”
胡漫春強笑道:“如此就有勞了。”
沈君言退後一步,轉身先去了。剩下眾人簇擁著胡漫春回到了平章宮內,送她到了內室伏著休息。
貼身的宮女為她撩起裙子,低頭看去,卻見臀上果然已經破損了,血漬幾乎透出裙子。
宮女不由低呼:“天殺的,怎麼下手這麼重?難道不知道美人是皇上所寵愛的,這樣可怎麼侍寢?”
胡漫春道:“沈大夫拿的藥在哪裡,給我看看,是不是好用。”
一名宮女忙把那包藥送上,胡漫春又道:“你去倒一杯水。”
宮女忙轉身去了,胡漫春見身邊無人,才將那藥開啟,卻見是一些粉末,裡頭還有一張紙,寫得是些藥名,彷彿是些配方之類。
正在打量,突然間外頭有人道:“皇上駕到。”
胡漫春微驚,忙將那張紙放進了枕頭底下,卻把藥放在旁邊。
話音剛落,皇帝就從外頭走了進來。這會兒宮女忙來扶著胡漫春要起身見禮,皇帝卻緊走兩步制止了:“不必動,讓朕看看傷的如何。”
胡美人面帶窘然之色:“皇上不可,傷的腌臢,怎麼能入皇上的眼。”
趙踞聞言便並未強迫,只說道:“你先臥著吧,覺著如何?朕方才已經叫太醫過來了。”
胡漫春勉強道:“其實並沒怎麼樣,只打了五下,不覺著疼。”
旁邊的宮女道:“回皇上,雖然打了五下,卻已經傷著了,皮都破了。”
胡漫春忙道:“多嘴。”
那宮女跪在地上。
“無妨,她也是忠心之故,”趙踞一笑,目光落在她枕頭旁邊的藥粉上:“這是什麼?”
胡漫春道:“回來的時候,正好沈大夫從富春宮內出來,是他送的一包藥。”
趙踞道:“他倒是有心了。他的醫術不錯,這藥必然是好的,只不過等太醫到了,還得讓他們先看看穩妥。”
胡漫春盈盈含淚,道:“臣妾遵命,多謝皇上疼惜,今日若不是皇上,臣妾的命只怕就不保了。”說話間,胡美人將皇帝的手握住,輕輕地放在了臉頰邊上。
趙踞看著她垂首的模樣,先前因為給打的狠,髮絲垂落,加上蒼白的臉色,看著竟有幾分楚楚可憐,又見她蹭著自己手掌,顯得十分溫順可人,心中竟然一動。
“今日的事跟你無關,朕是知道的,”皇帝的聲音多了些許溫柔,“只不過太后向來疼惜貴妃,情急心切,也是無可厚非。”
胡漫春道:“臣妾當然不敢怪責太后,只怪自己當時沒有擋住吳美人,可是看她撞過來,害怕自己給她碰到水裡去,所以才下意識地躲開了,沒想到反而連累了方昭容跟貴妃娘娘,早知道這樣,寧肯自個兒跌到水裡,能夠替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