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轉來轉去,不知自己該不該承認。
羅紅藥打量她的臉色,又忙道:“或許不是他……是蘇少傅嗎?”
仙草的眼神有些奇異了:怎麼對羅紅藥而言,自己竟還是個桃花朵朵開的人物?
“難道也不是?”羅紅藥皺著眉,“你快告訴我是誰?或者說你只是哄騙我的?”
仙草咳嗽了聲,終於定好了那幸運的天選之子:“其實,是……”她靠近羅紅藥耳畔,低低說了那個人的名字。
羅紅藥目瞪口呆:“禹將軍?”
“噓!”仙草忙示意她噤聲,她忍著三分笑意,“我索性再跟婕妤說一件事,禹將軍好像對我也頗有意思。”
這倒不是說謊,畢竟雪茶親口告訴過自己。
“當真?”這次羅紅藥幾乎都喊了出來,眼神之中難以遏制地流露激動之色。
仙草捏了捏她的手掌。
羅紅藥心潮澎湃:“這真是難以想象,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是禹將軍告訴你的?”
仙草忸怩說道:“咱們別說了,先回宮吧,我都快被凍僵了。”
羅紅藥這才醒悟過來,嗤地笑道:“好好好,我一時說的忘情,連冷都忘了。”
她拉著仙草,簡直都忘了她的腿傷,興沖沖才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件要緊的事:“對了,如果你跟禹將軍……那皇上呢?皇上可是喜歡你的……”
“皇上不是喜歡我。”仙草看著她眼中憂慮之色:這個羅紅藥,居然還在為趙踞擔心。
這簡直像是小白兔替老虎傷春悲秋呢,真的是叫人啼笑皆非。
仙草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猜婕妤今晚上沒有看完全場,可知道皇上很快就把我推開了?他還斥責讓我離他遠點兒,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我的腳就是那時候傷著的,幸虧我求饒,不然……指不定要怎麼樣呢。”
“啊?”羅紅藥嚇得色變,呆呆地問道:“可這是為什麼呢,皇上明明好像很喜歡你,皇上的心意……難道我猜錯了?”
“總之我是實在的不敢伺候皇上,”仙草順勢叮囑道,“所以婕妤別再提先前的話了,以後更別再特意讓我到皇帝面前打眼,那可是在害我呢。”
“唉,你放心,”羅紅藥茫然而惆悵,幽幽地嘆道:“人各有志,你既然心有所屬,難道我要牛不喝水強按頭嗎?我雖然更希望咱們長長遠遠地在一塊兒,但你若是跟禹將軍兩情相悅,我自然也為你高興。”
仙草好像感染了雪茶的咳嗽:“話雖如此,婕妤可別把這個透露給任何人,畢竟八字的一撇還沒成功呢。”
羅紅藥頷首:“知道了。不過我還是相信你,只要你有心要去做,一定可以心想事成的。”
仙草笑道:“那我就先多謝婕妤吉言了。”
兩人說到這裡,前頭的小福子突然說道:“婕妤,姑姑,好像下雪了!”
仙草仰頭看去,藉著宮燈的微弱光芒,果然見天空上有無數的雪片飛舞降落,有的已經飛落在頭上臉上,卻又極快地融化開來,涼浸浸的,並不覺著冷,反而有幾分清爽。
“真的下雪了!”仙草喜歡的驚撥出聲。
羅紅藥拉著她的手,也笑說:“瑞雪兆豐年,今年一定是個好年景。”
兩人手拉著手,往寶琳宮去了。
就在幾乎與此同時,在乾清宮內,雪茶腳步無聲走到桌前:“皇上,外頭下雪了。”
皇帝已經換了一身玄青色衣袍,發冠都整理妥當,正在桌前看摺子,顯然不會再繼續睡了。
這一鬧,竟是徹夜不眠。
聽了雪茶的話,皇帝看向旁邊的窗戶。
雪茶會意地快步走過去,將窗扇開啟。
剎那間冷氣撲面而來,雪花紛紛揚揚,像是三月裡的杏花雨。
趙踞看著從黑洞洞的窗戶外飛進來的雪片,眼前出現的卻是那日在御花園內,那個舉著酒杯,裝模作樣唸詩的女子。
“這雪好大,興許能下一整夜呢。”雪茶瞅了瞅,又回頭看趙踞。
皇帝的眼神卻顯然不在雪上。
雪茶張了張口,又不知該說什麼,又該不該打擾。
“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直到趙踞喃喃地念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雪茶愣了愣,小心翼翼地:“皇上,您要喝茶?還是喝酒?”
“朕何嘗要那些,”趙踞不看他,自顧自道:“朕要的只是那個人。”
“那、那個人?”雪茶汗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