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悠道:“多謝昭儀關懷,已經上了藥了,好歹沒有傷到要害處,不像是朱姐姐那樣……”
羅紅藥雖然聽見眾人議論,卻並不參與,聽江水悠提起,就只低頭沉默。
不料江水悠偏偏說道:“其實她們這些話倒是有些意思……昭儀以為呢,難不成真的是那三千隻翠鳥來討債報應了嗎?”
羅紅藥小聲說道:“婕妤,這些話不能亂說。”
江水悠一笑道:“今日的情形雖然慌亂,但咱們都看的很明白,那些鳥兒的確都是向著朱太妃跟充媛去的,就好像只找這兩個仇人似的。若不是報應之說,當真不知如何解釋了。”
羅紅藥臉色微白,低頭不語。
江水悠打量著她的神情,卻又微笑道:“不過這倒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羅紅藥不解。
江水悠慢慢說道:“自然是好事,這朱太妃跟朱充媛向來看不慣昭儀,且又仗著得勢,並不把滿宮的人放在眼裡,平日裡欺貓打狗的逞威風,如今卻也算是作到頭兒了。不信你瞧這些人……哪個真心為她們傷心的?”
羅紅藥轉頭,果然見身側的眾妃嬪們都在竊竊私語,有的人臉上甚至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羅昭儀心頭恍惚之際,江水悠含笑嘆道:“這大概就叫做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惡到頭終有報。哼……也算是老天有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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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紅藥回到寶琳宮,宮女安兒忙問:“聽說御花園裡出了事,娘娘不打緊嗎?”滿面緊張,上上下下打量著羅紅藥。
羅紅藥並不做聲,也不回房,卻轉身往仙草的房間而去。
推開房門,便有一股濃濃的藥氣撲鼻而來。
羅紅藥走到裡間,見仙草躺在床上,蒙著被子一動不動。
她回頭示意寧兒退下,等門又帶上之後,羅紅藥才走到床前,緩緩坐在了床邊。
她看著矇頭蓋臉的仙草,半晌才輕聲說道:“是不是……你做的?”
被子底下的人仍是靜靜地。
羅紅藥舉手拉住了被角,輕輕地掀了起來。
仙草這才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昭儀回來了?你方才說什麼我做的,我還以為是自個兒做夢呢。”
羅紅藥看著她的臉,眼中浮現一絲感傷:“你別瞞著我,你瞞不過我的。把刺龍槐花浸泡在牛奶裡,產生的氣味會讓老鴰子以為是偷蛋賊隼,這件事,我只告訴過你。”
仙草慢慢坐起身來,並不做聲。
羅紅藥跟仙草交好,無話不談,她並非大家門戶的出身,小時候又在山野之地長大,知道許多逸聞趣事,仙草卻也喜歡聽,每每聽的入神。
羅紅藥見她如此捧場,更加搜腸刮肚地什麼都跟她說。
有一次,因說起在她家鄉里,一個青年人每次春天時候出門就會給給烏鴉攻擊,就算是變裝、戴著頭罩或者帽子等等都無濟於事。
大家都不知是怎麼了,議論紛紛,還以為他冒犯了神靈之類,攛掇他去拜神,誰知拜了許多神仙,都也依舊無用。
後來還是有一位見多識廣的遊方道士一語點破了天機,原來這個人最喜吃生牛乳,家中又有刺龍槐花,他常常採那花當飯吃,而牛奶混合了刺龍槐花的味道,恰恰是老鴰子最討厭的偷蛋賊隼的氣息,所以老鴰子每次都會追著他亂啄亂咬。
羅紅藥定定地看著仙草,眼圈不由地紅了:“真的是你?”
仙草垂頭。
羅紅藥緊鎖眉頭,聲音有點發顫:“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朱充媛她先前已經給太后罰過了,這些日子她也安分守己的,你可知道她跟朱太妃都給啄成了重傷?太醫說充媛的眼睛都可能失明……你、你又何苦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仙草聽見“傷天害理”四字,心頭凜然。
羅紅藥見她不言語,卻越發地有些無法按捺:“你有沒有想過,今日是眾位太妃、後宮之人陪著太后一塊兒遊幸,難保會波及旁人,倘若傷了其他眾人,又該如何是好?”
仙草聽到這裡,才說道:“宮內只有朱太妃習慣用牛乳沐浴,朱冰清也如此效法,其他的妃嬪不敢,連太后都不做這種事。”
羅紅藥雖然知道她說的有理,但仍是微覺窒息。
仙草又道:“朱太妃自恃在太后面前得臉,又仗著定國公府的勢力,宮內所有人她都不放在眼裡,所以先前才有滑胎嫁禍,才敢在慎刑司殺人滅口,才能明目張膽地差點害死昭儀。先前太后雖然責罰了朱冰清,但正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