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一切禮數皆可從簡。”說著,視線遠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平靜如常的長安城。然後是城下反映出淡淡磷光的護城河,最後是城外漆黑之中的戰陣。只一眼,劉協便已感到胸中熱血沸騰起來,就算這支部隊不屬於自己。也一樣為其戰意、鬥志感染,“高卿家一手訓練出來的徵北軍果然名不虛傳,每每都能給朕帶來震撼。”
話語間。官卿陸續登上臨時搭建的平臺〈照高低站立。整齊跟隨皇帝身後。等到他們看到朦朦朧朧中龐大的軍陣之後,無不目瞪口呆。一雙手抖動不止,連帶看向左右侍立的徵北軍地眼神也充滿了敬畏。
楊彪、楊奉感同身受,儘管二人曾在軍中服役,卻也是第一次面對如此龐大複雜無比的戰陣〈軍中老話,一場戰鬥投入的兵力越多、戰陣越複雜,越能說明一支軍隊的戰鬥力。朝廷最強時,也不過一次出動十餘萬兵力,至臨陣作戰,至多投入一兩萬人,蓋因指揮系統無法負擔更大規模地指揮職能。也即是說戰役層面,需要投入儘可能多的軍隊;而戰術層面,卻需要在指揮系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發揮。簡言之,交戰之時,並非兵力投入越多勝算越大!
楊彪、楊奉對望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地驚駭。楊彪心中困惑,擁有如此實力,高勇大可憑一己之力橫掃中原,為何仍按部就班穩紮穩打?
“皇上,將軍,時辰已到!”賈詡道。
高勇再次施禮,“皇上安座,臣要親自指揮戰鬥,為皇上奪回西都長安!”言罷,兵士立即搬來摺椅依次擺放,上至皇帝下至官卿人人皆有。劉協按了按摺椅,出乎預料,看似不牢靠,實則結實得很,不禁出言讚道:“此物巧奪天工!”
落座,抬頭,前望。此時天已朦朦發亮,龐大的戰陣逐漸露出猙獰面容,劉協只覺心臟猛然一跳,視線瞬即被步兵陣中那些奇形怪狀的大型器械吸引。“楊愛卿,可識得那些器械?”
楊彪仔細辨識,微微搖頭道:“回稟皇上,看不出來,大概是徵北軍獨創之物。”
劉協點點頭,不再言語,而視線卻移到高勇身上,目光愈發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
高勇催馬奔至中軍位置,仰望啟明星高懸的墨藍色蒼穹,深吸口氣,壓抑住心中激動,儘量用平緩地語氣下令:“發號炮,按照計劃開始攻城!”
令下,距離最近的五輛炮弩迅速抬起,炮弩箭斜指夜空……“引火,發射!”
第一支炮弩箭應聲激射而出,近乎以筆直路徑破擊長空,待升至一定高度時,弩箭載有的輔助噴射地火藥筒點火啟動,火焰洶湧而出,推動弩箭飛向更高……似流星劃破夜空,一條明亮地光柱直立蒼穹!火焰消散之際,耀眼光球一閃而逝,隨即天空中雷鳴滾動,轟隆隆傳向四方!
第二支炮弩箭於第一支輔助噴射啟動時離弩而出,以後依次而行≮是,五道閃電耀亮夜空,五宣告雷響徹寰宇!
觀望中地一干朝臣早在第一聲雷鳴時便已陷入短暫的失神,及至五聲之後,仍未能從震驚中恢復。甚至於楊彪都被如此景象嚇得手足無措,嘴巴大張。身後更能聽到牙齒撞擊聲響,顯然許多人受驚不輕。見此情景,四周護衛地徵北軍無不露出鄙夷神色。
劉協圓睜雙目,在第一聲雷鳴之後本能的緊靠摺椅,腦海中轟鳴一片,瞬間的胡思亂想竟以為高勇乃神人降世。當然,這種荒誕不羈的想法隨即遭到摒棄。然而,電閃雷鳴仍在劉協心中刻下深深的烙痕。徵北軍的行為舉止一次又一次的衝破常識界限,竟使人對原本的信仰產生了懷疑!
而就在一干人等面無血色之際,更讓他們震驚的景象即將上演!
五聲炮響之後,塔臺上的旗語兵立即揮動手中的紅黑旗幟,頭頂交叉→直平行、再交叉、再平行,兩個迴圈過後,旗語兵如雕塑般再無動靜。可臺下的遠端武器卻開始發出了嘎吱吱的絞輪轉動聲。
“引火,發射標程弩箭(火彈)!”
四條黑影一閃即逝,短暫的平靜之後,黑影瞬間化為光柱,拖拽著耀眼的光芒劃破長空,在長安城內外雙方兵士的子下相繼落入城牆兩側!然而,不等守軍反應過來,四團火光依次燃燒,熊熊烈焰映紅了周位片兵卒駭然的臉龐!
直到此刻,之前曾經悠哉悠哉觀看徵北軍做騎射演練的守軍才第一次感到恐懼,而當他們的目光移向城外,看到黎明時分朦朧光亮下的徵北軍黑紅色的戰陣之時,混沌的大腦才覺察到一點點的不同這次徵北軍要動真格的了!
呼喊、混亂之中混雜著梆子聲、鳴金聲、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