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代,聲勢、背景、資歷全無用處,完全靠拳頭說話。高勇?想起這個名字,一些人就會打個冷顫。冀州大敗,徹底葬送這些人最後的勇氣。當初還雄踞數郡披甲數十萬,可幾年之後的今日卻只落得困守一郡苟延殘喘。面對高勇動輒十數萬兵馬海嘯般的攻勢,即便顏良也要退避三舍。反擊?想都不要想。
“主公,高勇增兵新鄭未必是要攻打穎川。”見無人響應,逢紀只好率先開口。
袁紹聞言精神微震,報以殷切目光:“逢薄曹因何推斷高賊虛張聲勢?”
逢紀抬起頭迎上袁紹目光,“虛張聲勢倒也未必,屬下猜測高勇更多的可能是準備做得利漁翁。”
“荒謬!”辛評嘲諷道,“高勇腦袋壞掉不成,至於為了一個小小的穎川還要做那漁翁?高賊搶奪穎川的可能性不大倒是真的,可這理由……”
“哈哈,辛都官之言只可以胡言概論!”郭圖蔑視道,“高賊不攻穎川理由有二:第一,師出無名。主公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又曾為聯軍盟主,身份曾得朝廷認可,絕非逆亂高賊可以抹殺;第二。河南尹駐軍曾進入兗州作戰,此次南下新鄭的兵馬乃由東郡調回,未曾休整,戰力必然虛弱,故而虛張聲勢恫嚇某些別有用心之人也非不能。”
“怪哉!”許攸突然開口:“主公,攸記得當年冀州鏖戰。高賊手下兵馬便曾連續月餘苦戰不斷,也未見其戰力有所下降,反而愈戰愈勇勢不可擋。郭功曹不會好了傷疤忘記疼吧!高賊若弱,各路諸侯豈不會一擁而上?還至於心驚膽戰謹小慎微嗎?”
“你……”郭圖怒指許攸,卻無法掩蓋面紅耳赤的尷尬。
“夠了!”袁紹哼一聲←向逢紀道:“薄曹詳細道明如何漁翁得利?”
逢紀道:“高賊伏兵新鄭,再暗中煽動呂布、張濟乃至袁術起兵奪取穎川,最後待參戰各方乒不堪之時,伏兵突然殺出,當可一擊攻取穎川,各方怕也無話可說其中最陰險之處在於高賊的借刀殺人之計,借別人之手除掉主公℃翁之利除了穎川郡外,還有為主公復仇的高風亮節∩此,非但掌控穎川於中原取得攻勢,還能借機拉攏世族豪強。其心陰險毒辣可見一斑!”
“漁翁得利……”袁紹面色發苦,“早知如此,當年即應該……唉!”
屋內眾人皆知袁紹所想,可後悔藥無處買,而且即便當年全力圍剿高勇也未必可以拿下。這時,沉默一旁的審配突然抬起頭,目光炯炯似有話說。袁紹見狀心領神會,吩咐兩句後起身向後堂走去,“薄曹、別駕隨本將軍後殿議事。”
緊走兩步〓人來到袁紹身後。審配低聲道:“主公,配有一法或能解決眼前危局。”
袁紹吐腳步,轉過身道:“說來聽聽。”
審配眼珠轉動,冷笑道:“派細作於沛國散佈謠言,引起兗、豫之爭;另遣人赴廬江,聯絡孫堅之子孫策,共同起兵對付袁術!如此三面夾擊,必能有所斬獲。荊州劉表素對豫州揮眈眈,見此良機未必會坐山觀虎鬥。一旦荊州牽扯進來。三方勢力必然互相提防,反留得主公進退自如……嘿嘿,主公大可趁機渾水摸魚!”
袁紹聽得雙眼放光,不禁擊掌大讚:“妙哉!”逢紀亦面露讚許。
審配見計策受用,心中快慰,“此計頗有幾處需要注意,兗、豫……”
三人計議許久方才散去。是夜。逢紀以巡視為名連夜離開穎川。審配亦暗中調派細作散入豫州。只可惜了袁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時是盡頭?
十六日午夜,長安城東門第一次於深夜開啟,嘎吱吱地輪軸聲傳進了不少人的夢中。城門下,仔細望去,但見西征高階將領齊聚。高勇來到眾人面前抽出長劍直指夜空:“四日後,即六月二十日黎明,全軍按照計劃發起總攻!”
“必勝!”眾將領在高順的帶領下發出豪邁誓言。
高勇目光移一掃過眾將臉龐,“出發!”
數十匹戰馬依次穿過城門,沿路狂飆而去,只留下城牆上的黑鷹軍旗獵獵作響。
戰爭的氣氛愈加濃烈,即是普通百姓也覺察出一點點不同。長安城內的盤查力度陡然加強,進出官署地人也愈加頻繁。城門下,傳訊兵一名緊接一名,天空中,七八隻鴿子騰空而起,向著東北方向飛去。
鄴城,沮授端著油燈仍在仔細察看西涼地圖,雖然流逝的歲月給其憑添許多道皺紋,但炯亮的雙眼卻愈發睿智,“快了!作戰部的年輕人很有創意,鐮刀戰術,有趣,有趣!”
山陽郡內一座普通的堡寨外,朱靈昂首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