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別叫刁奴鑽了空子去!”
胡氏聽她說得似有道理,慌忙點頭。
鄭嫻兒疲憊地往車窗上一靠,嘆了一口氣:“希望老爺的身子爭氣一點吧,否則……”
胡氏想了半天,終於嘆道:“是啊,家裡沒個男人是不行的!”
鄭嫻兒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捂住了臉。
其實她很想說,家裡沒個男人未必就一定不行,但有些時候,被窩裡沒個男人是不好過的。
這句話說出來,胡氏多半會當場啐她一臉。
二人能聊的話題並不多,只得各自想著心事,一路沉默地到了“飲杯茶”。
下車以後,鄭嫻兒吩咐小枝帶著胡氏上樓休息,自己尋了個藉口出門,走到了街對面的清韻茶樓。
關於這個樓明安公子的身份,鄭嫻兒先前沒有細想,如今卻也想不出什麼來。她只能選擇相信樓闕——他信任的人,總不會是壞的吧?
上次跟樓明安打交道的結果算是不歡而散,不知道這次見了那小少年會不會尷尬?
鄭嫻兒揣了滿肚子心事走得飛快,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道木門,她才恍然驚覺。
怎麼會關著門?
鄭嫻兒退後兩步,盯著那道門看了許久,終於確定了:這裡就是清韻茶樓。
門樓下的牌匾還在,下面卻多了一條粗粗的鐵鏈子,掛著一把大鎖。
原本貼門神的地方,此刻正貼了一張紙,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永久歇業”四個大字,沒頭沒尾,半句解釋也沒有。
鄭嫻兒呆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隻得悻悻地回到自家“飲杯茶”去。
劉掌櫃看見她,忙含笑迎了上來。
鄭嫻兒只好向他打聽對面的事。
誰知劉掌櫃也不甚清楚,只說昨晚人還在來著,今天早上就已經關門落鎖貼出歇業告示了。
關於那個樓明安小公子的去向,劉掌櫃更是一問三不知。
如此一來,倒也沒必要出門去向旁人打聽了——連門對門的都不知道,旁人只怕就更加不知道了!
鄭嫻兒心裡剛剛消散了幾分的憂慮,此時又瘋狂地生長了起來。
她不能不懷疑。
樓明安消失的時間太巧合了!
這樁案子到底跟樓明安有沒有關係?如果有,他在裡面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他背後的那人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樓闕的處境會不會因為這個人的消失而變得更難?
京城裡的人,還靠得住嗎?
這些問題,全都沒有答案。
鄭嫻兒怔怔地在櫃檯前站著,心裡十分無措。
劉掌櫃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這條街上暫時沒有別的茶樓了,您看咱們要不要提前開業?今天好些人看見對面沒開門便掉頭來了咱這裡,聽說咱家沒開業,他們都有些掃興呢!”
鄭嫻兒看看空蕩蕩的店裡,想了好一陣子才咬牙道:“開業!越快越好!先不用刷漆了,桌椅茶具弄得乾乾淨淨的就好!別的都不要緊,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咱們夥計們的精氣神一定要提上去!”
劉掌櫃慌忙答應了,又似乎有些遲疑。
鄭嫻兒轉過身來看著他,正色道:“書院的事,你們想必也聽到風聲了。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我才說越早開業越好、精氣神越旺越好!你叫夥計們只管放心,只要樓家不倒,茶樓就不會倒;萬一樓家要倒了,也絕不會虧待了咱們的夥計們!”
劉掌櫃忙站直了身子,高聲接道:“三奶奶放心,今後這‘飲杯茶’就是樓家的臉面,絕不會讓人小瞧了去!”
鄭嫻兒拍了拍他的肩,昂然道:“要的就是這樣!你現在馬上把炮仗點起來,再找人寫張喜報掛出去,咱們今天就開張!牌匾沒做好就先空著,字畫沒有就先算了,咱們不能拖!”
劉掌櫃高聲應了,立刻叫了幾個夥計,歡歡喜喜地跑出去貼喜報擺炮仗去了。
鄭嫻兒上了樓,恰好第一個炮仗響了起來。
胡氏嚇了一大跳:“外頭在幹什麼?”
鄭嫻兒笑吟吟地走過去,按住了她的肩:“你再躺一會兒,眼睛消了腫再出去!別擔心,這是咱們的茶樓開張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真忙著弄這些!”胡氏實在不解。
鄭嫻兒笑道:“剛剛怎麼說的來著?正是因為到了這個時候,咱們才更要把家裡家外都弄得紅紅火火的,防著小人鑽咱們的空子啊!”
胡氏似乎有些不以為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