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樓闕很嚴肅,“說抱著你走就抱著你走,本宮豈是食言而肥之人!”
“啊喲——”鄭嫻兒笑他,“還真擺出太子殿下的款兒來了!”
樓闕一點也不忸怩,向她露出個得意洋洋的笑容:“怎麼樣,我當太子還像模像樣吧?”
鄭嫻兒認真地搖了搖頭:“一點也不像樣!戲裡的太子要麼端端正正跟泥菩薩似的,要麼就又醜又蠢不成樣子!你再看看你自己,吊兒郎當的,哪有半點兒太子的模樣?”
樓闕想了想,認命:“算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二人一路說笑,正要出第二進院子,卻發現門口聚了二十來個人,全都伸長了脖子瞪圓了眼睛,像一群鵝似的向這邊張望著。
鄭嫻兒本能地往樓闕的懷裡一縮,卻聽到人群中響起了幾聲輕笑。
“怎麼回事?!”鄭嫻兒有些羞惱。
樓闕把她放下來,笑道:“這些都是公主府的舊人,他們想見見你,沒有惡意。”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鄭嫻兒,此時不知怎的竟忽然有些膽怯,下意識地又往後縮了縮,只敢躲在樓闕的肩膀後面露出半張臉來。
先前到亭子裡來送茶點的那個老僕抹著眼淚笑道:“我們這些人,有從宮裡跟著公主出來的,有從小服侍著郡主長大的,還有兩個是先前陸家派過來服侍郡主的。二十多年了,當年郡主跟前最年幼的小丫頭,如今也都白了頭髮了……如今總算是盼得小主子回來,我們臨死也能閉眼了!”
鄭嫻兒向眾人看了一圈,發現在場眾人確實皆已滿臉風霜,其中還有幾個是拄著柺杖由旁人攙扶著過來的。
遠處倒是有三四個小孩子躲在樹後好奇地向這邊張望著,不知是誰家的子孫。
看著眾人悲喜交加的樣子,鄭嫻兒也不由得有些心酸。
她沒見過這種場面,只得試探著道:“你們……起來說話吧。”
眾人互相攙扶著,抹著眼淚站了起來。
二十多道熱切的目光眼巴巴地看著鄭嫻兒,直看得她頭皮發麻。
說真的,這種目光她有點兒招架不住啊!
眾僕多半也都是人精,看到鄭嫻兒怯生生的樣子,他們也就明白了過來,忙低頭請罪:“是奴才們失儀了,小主子勿怪。”
鄭嫻兒搖搖頭,笑道:“不怪的。”
老僕擦淚道:“小主子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又一個郡主,頭一眼看到您的時候,老奴心裡一慌,只當是又回到二十年前去了!”
鄭嫻兒不知該如何答話,只好用眼神向樓闕求救。
但樓闕並沒有幫她的打算。
隨後那老僕又試探著道:“這公主府空了二十年了,到處都荒涼得不成樣子,奴才們的心裡也就像這院子一樣荒著,沒著沒落的……小主子,您不搬回來住嗎?”
鄭嫻兒心裡沉甸甸的,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會兒樓闕倒是開口了。他伸手把鄭嫻兒從背後拖出來,攬在懷裡:“不必了,嫻兒以後跟我住。”
老僕似要反駁,想起對方的身份又忙忍住了,小心翼翼地道:“那,太子殿下可一定要善待我們小主子!”
“放心。”樓闕笑得很溫和。
眾僕卻並沒有放心。為首那人大著膽子抬起頭來,看看樓闕,再看看鄭嫻兒,板起面孔道:“太子殿下,我們小主子是安平郡主的女兒,正兒八經的金枝玉葉!您可不能虧了她的名分!”
樓闕從容笑道:“本宮若是想虧她的名分,今日就不帶她來見你們了。”
眾人聞言細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理兒:若沒有今日之事,他們這些人又如何能知道世上還有個小主子呢?
樓闕見眾人想明白了,便含笑調侃道:“你們這個小主子厲害得很,本宮一向不敢得罪她。如今她又有了你們這群‘孃家人’撐腰,以後東宮怕是要由著她橫行霸道了!”
眾人聽見這句話說得厲害,心下都有些忐忑。
卻見鄭嫻兒昂著頭向樓闕瞪了一眼,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嫌我橫行霸道,你娶只小綿羊去啊!”
樓闕委屈兮兮地道:“小綿羊不是都被你給攆走了嘛!”
公主府眾僕見二人這般言笑,便知道自家小主子沒受過什麼大委屈,當下便放了心。
有人又忍不住囑咐道:“太子殿下疼愛小主子,小主子可也要惜福,不要恃寵而驕才是啊!”
“聽見了沒!”樓闕向鄭嫻兒抬了抬下巴。
鄭嫻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