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
她聽到來人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陰沉沉的:“沒出什麼狀況吧?”
正是先前那個黑衣人。
另外一個聲音同樣壓低了,有些嘶啞:“老實著呢!一整晚都沒動靜——沒有大叫大嚷,沒要吃要喝,也沒有拉屎撒尿!”
第一個人冷笑了一聲,低低地道:“不能掉以輕心!姨太太吩咐過,這件事半點差錯都不能出,不然咱們就等死吧!”
姨太太?
鄭嫻兒一驚。
她認識的可以被稱作“姨太太”的人,只有一個。
竟然是她?
細想了想,安姨娘倒也確實有對付她的動機。
那女人原本就是一條蟄伏的毒蛇,這麼久了,她也確實是該露一露頭了!
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鄭嫻兒欲哭無淚。
門外,那黑衣人忽然又說道:“不行,那女人太老實了,多半有詐!開門,我進去看看!”
沉重的木門“嘎吱嘎吱”地開啟了。
鄭嫻兒慌忙裝睡。
黑衣人不再掩藏自己的腳步聲,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鄭嫻兒能感覺到他在她的身旁停留了好一會兒。
身邊的空氣似乎變得有點擠,好像有隻黑熊在身邊蹲著似的。
這種體驗並不美好。
許久之後,那黑衣人似乎動了。
鄭嫻兒以為他要走,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腕上忽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
那人捏住了她的手腕。
耳邊,是一聲戲謔的笑:“三少奶奶是想逃跑麼?這繩子打的是死結,解不開,很難過吧?”
鄭嫻兒沒法再裝睡,只得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那人忽然笑了:“你這眼神,真像一隻被困在捕獸夾上的小兔子!”
“你說誰是兔子?!”鄭嫻兒大為惱火。
黑衣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輕笑出聲:“就是像兔子啊,不然你以為你自己像什麼?老虎嗎?你看你這眼睛,圓溜溜的、黑漆漆的,就連生氣的時候也有點像是在笑的……明明就是一隻任人獵食的小兔子啊!”
“拿開你的髒手!”鄭嫻兒噁心得直想吐。
黑衣人察覺到了她的厭惡,不怒反笑:“還以為這是在樓家,可以由得你作威作福?你現在,是我的獵物!”
說罷,他的手指非但不肯挪開,反而沿著鄭嫻兒的臉頰一路往下,輕而易舉地解開了她頸下的衣釦。
“三少奶奶,怕不怕?”仍是戲謔的聲音,卻比先前更加暗沉。
鄭嫻兒竭力假裝平靜:“我要是死了,你的那五萬兩銀子可就泡湯了!”
黑衣人俯下身來,貼在鄭嫻兒的耳邊輕笑:“據我所知樓三奶奶惜命得很,斷然捨不得咬舌自盡。而且——你也不是真的‘貞婦’吧?”
鄭嫻兒一時竟無言以對。
被人說中了,怎麼辦?
看樣子這夥賊人竟是做過不少功課的,連她的性情和私事都知道!
有點兒絕望。
但鄭嫻兒不是個肯輕易認命的人。
趁著黑衣人貼在她耳邊說話的工夫,她忽然張嘴咬住他蒙臉的黑布巾,猛然向旁邊甩了一下頭。
黑衣人愕然。再抬頭時,鄭嫻兒已看到了他的臉。
陌生的、卻有點兒似曾相識的一張臉。
不年輕,倒也不算很老;不醜,但也稱不上好看;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凶神惡煞,卻也絕對稱不上儒雅溫和——總之就是扔在人群裡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的樣子。
那黑衣人被鄭嫻兒偷襲了這一下子,顯然已經動了怒。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雙手忽然抓住鄭嫻兒的衣襟,用力一扯。
外袍上的緞帶已經被扯開了,裡衫上的盤扣也開了兩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來。
黑衣人的指甲劃過鄭嫻兒的肩頭,留下了三道清晰的紅印子。
鄭嫻兒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指甲修剪得很乾淨,指肚上也沒有明顯的老繭。
不是個做粗活的。
沒等她捕捉到更多的資訊,黑衣人已將她的肩膀連同椅背一起抱住,俯身在她的肩上用力吮咬起來。
鄭嫻兒從心底生出一股無法抑止的厭惡之情,忍不住向後仰著身子,拼命掙扎。
黑衣人抬腳踩住亂晃的椅子,雙手死死地鉗住了鄭嫻兒的肩:“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