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又熱; 她最後醉過去的時候; 只看得見花枝交錯妖嬈,映在巨大的石壁上,紛亂花影映日暖,顫抖許久; 簌簌落下……
由此便沉入夢中,黑甜一覺。
待她醒來時,已是落日西斜,餘暉滿天的時候了。耳朵裡還隱隱傳來外面的樂聲琴聲,看來慶賀還沒完,熱鬧依舊。
頭還隱隱有些作痛,她揉了揉太陽穴,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好似多喝了幾杯,醉了,二姐姐也怕在石頭上睡著了。她連忙掀起帷帳,正要叫人去看看,忽聽一句:“放心,我已派人將杜二小姐送回側府了。”
杜月芷這才發現床前的桌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是從軍營中趕來為她慶生的夏侯乾。
夏侯乾從西丹回來,知道虎符已經回到懷帝手中,沒幾日就向懷帝請命,親去帶兵。懷帝素喜皇子果敢英勇,大為讚賞,便允了。夏侯乾自進了軍營,嚴於律己,不常給杜月芷寫信,時而不時命人帶些好吃的,面也不肯露。不過今年到底是她的生日,他還是破了戒趕來……只是他怎麼會在她房裡?
杜月芷大為窘迫:“我又沒問什麼……”
夏侯乾正在看書,聽她如此說,笑了一笑,捲起書,悠悠轉過身來,給她倒了一杯茶:“頭還疼嗎?醉酒後最忌大動作,我讓人預備了醒酒茶,你喝些就不難受了。”
杜月芷見他已然有了男主人的氣勢,頗有些意外。這滿院子的人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不知怎麼就同意讓他進來,還留他單獨在房裡,甚至還聽了他話去預備醒酒茶,須知她向來不愛這酸苦的東西,醉了,睡一覺就好了……
她一邊喝茶一邊暗自疑惑。似乎讀懂了她的困惑,夏侯乾輕笑:“芷兒,不用想了,你醉酒之際,死死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連你的婢女給你換衣服也不肯,最後還趕走了所有人,不准她們進來。唔,我實在沒想到,原來芷兒醉酒後這麼調皮,不僅熱情似火,還有些霸道……”
杜月芷冷不丁聽到,嗆茶:“咳,咳咳……我才……咳……沒有……咳咳……”
臉早已紅熱不已。
手裡的茶杯被拿走,一隻大掌緩緩撫著她的背部,幫她緩氣。
脊骨傳來似曾相識的溫熱感覺,杜月芷心神一陣盪漾,不顧自己還咳著,把夏侯乾推開。
手指一碰到他的胸膛,就感覺到異常結實的肌肉,灼熱且溫厚,只是按著,便感覺力量非比尋常。不僅沒把他推動,自己反而累得氣喘吁吁。
在軍營中歷練,他便是同往常一樣穿著紫金袍,袍子下的身體,也與初見時大為不同了。
杜月芷面紅耳赤,忙把手縮回來,又被他一把攥著,將她拉得更近。
太近了。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紫藤香木的味道,低調卻好聞,不知是衣服上的,還是……杜月芷連忙搖頭,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卻不防被他勾起下巴,與他四目相對。
“芷兒,你此時倒害羞了,我若是告訴你,你先前險些將我的衣服撕爛,不知你又作何想呢?”
啊?
杜月芷大羞:“你……你胡說,我沒有!”
夏侯乾語氣正經:“我沒有胡說,你看,好好的一件衣服,袖子已經被你弄得快撕裂了,回宮後我該怎麼向母妃解釋……”他抬起自己寬大的袖子讓杜月芷看,杜月芷捂著臉,連聲叫著沒有沒有,看也不看。
實在太丟人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酒品會這麼差,以往從未喝醉過,沒想到一醉竟是如此模樣,簡直令人震驚。她從未如此露醜,還是在他面前,此時又急又悔,心中好生煎熬,恨不能再暈過去一次。
“是不是覺得羞愧難當,以後再也不想喝酒了?”他一擊即中。
“嗯!”
“這就對了。酒色誤人,美酒再好,多喝必亂。今日恰好遇到的是我,若是遇見別人,該要惹出亂子來了。”他諄諄教誨。
“嗯。”
“不過,在我面前倒是可以喝點小酒,醉一醉,也方便我們亂一亂,感情交融……”
“嗯……嗯?”
耳邊傳來他的輕笑,抬頭,果然見他唇邊掛著戲謔的笑,杜月芷一怔,抓起他的袖子一看,哪兒有什麼撕裂的痕跡,分明完好無損!
“你居然騙我!”杜月芷氣得牙癢癢。
夏侯乾莞爾:“芷兒,不過是叫你小心醉酒,若你沒嚇到,體會不深刻,下次再犯就沒有今日這般好運了。”
沒想到嚇她騙她還有理了!這個人如今怎麼這樣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