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隔了一層,哪裡管得住你的心。”
說罷,索性站起來,對老太君道:“老太君高興,今日天氣好,不如讓幾位姑娘也一同去逛逛,成日進學不得閒,回來又要學琴畫刺繡,沒得悶壞了。恰好今日有新樂師來,正在水榭那邊練新曲子,近來收的果珍味道不錯,叫人做上冰果盤,幾位貴客玩累了坐在水榭裡,邊吃邊賞樂,豈不是很好?”
杜月鏡憋壞了,聞言立時贊同道:“大伯母的建議很好,老太君,你就答應了吧。”
“你小兒家不知輕重,恐冒犯了殿下……”
二皇子夏侯琮笑道:“老太君言重,我們在學裡跟鏡妹妹見過幾次,言談甚歡,何來冒犯。人多更熱鬧,老太君難不成怕拘束了府上的小姐們?”
這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方才他們試探過多,老太君半老之身,狐狸性格,倒有頗多衝擊。若是打不通這一關,從別處通,倒也不是不可以。
常氏在老太君耳邊低語幾句,老太君亦覺得姑娘們漸漸大了,多認識些人也好,常氏再多說幾句場面話,就順勢應了:“既如此,我也就不拘著你們了,都去逛吧。鏡丫頭,別貪玩沾水,掉到湖裡可沒人救你。”
杜月鏡哪兒聽得進去,高興極了,一路上分外活躍,杜月茹娉娉婷婷走在中間,正欲找九皇子,轉頭眼前出現一朵玉絨花,執花之人正是夏侯琮。
“妹妹花容月貌,與這花正好相配。”夏侯琮溫柔似水。
“二殿下,這……”杜月茹臉微微紅了,夏侯琮又說了幾句話,她本想矜持,卻只覺得二皇子氣度不凡,又對她如此看重,整個心都柔了軟了。兩個人慢慢落在後面,杜月茹手裡捻著玉絨花的抿子,與夏侯琮遠離了人群。
杜懷胤陪著五皇子,杜懷樽帶著杜月荇,一路賞花玩水,又有諸多丫鬟婆子伺候,浩浩蕩蕩,頗為壯觀。
夏侯乾牽著夏侯慈走在後面,暗暗觀察,隨後趁著杜月鏡不妨,套出了杜月芷的住處。
夏侯乾幾日未見到杜月芷,想念得緊,便讓十三弟裝作迷路,左拐右拐,甩掉伺候的人,順利摸清道路,找到杜月芷的小院。
他想過很多杜月芷不露面的理由,貪睡,懶,生他氣,或者就是單純嫌煩才不來。
他親自來見她,沒想到進了門,清僻安寧的小院,曬著草藥,鴉雀無聲,空無一人。
“月芷姐姐在睡覺麼,怎麼沒人?”唸叨一路鬼地方的夏侯慈,此時終於發現不對。
忽聽裡面房裡傳來呼聲:“姑娘醒了!”
人聲頓時大了起來,有幾個丫鬟出來,面容欣喜,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姑娘到底是有菩薩保佑,高燒燒到渾身火燙,藥都吞不進去了,還是叫劍螢給救了回來。夫人大概也想不到吧,她見死不救,想熬咱們姑娘,打錯了算盤……”
夏侯乾捂著夏侯慈的嘴,早就躲入一旁,聽著這些丫鬟的話,眉頭深鎖。
“九哥,月芷姐姐要病死了,又活過來了?!”
夏侯慈驚訝地看著夏侯乾,忽見九哥臉色分外陰沉,猶如黑雲壓城,嚇得他吐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低下頭,九哥的拳頭攥的很緊,青筋畢露,正叫人摸不清頭腦,那拳頭忽而鬆開,一把拉了夏侯慈就往上走。
正好聽見杜月芷虛弱又無奈的聲音:“太苦了!”
第53章 懲罰
杜月芷剛從大病中清醒,身子還虛弱得很,不甚清明——或許是方才給自己扎過針,手略抖了些,扎錯了中樞穴,又或許是藥太苦了,連感知都模糊了——她竟聽到了九皇子夏侯乾的聲音。
什麼“苦”,什麼“慘”,也沒聽分明,倒是那冷冷的語氣,好像淬著冰,隔空逼近。
難道她病的如此厲害,竟產生了幻覺不成?統共才半個月沒見,她就這麼想他了?
杜月芷搖了搖頭,想把這令人煩惱的念頭打散,忽見身邊的丫鬟們呼啦啦散開,連福媽媽都站了起來,眼光掃到來人腰間的麒麟玉佩上,渾身一肅,頓時攔住正要質問的抱琴,跪倒在地,口中恭恭敬敬道:“老奴拜見殿下。”
殿下?杜月芷嚇得連藥都差點灑了,撐著病體,偷偷躲在帳後覷了一眼,望見那不笑不怒的清俊面容,生生打了個冷噤。他真的來了!原來今日府裡來的貴客是他。他來幹什麼?怎麼找到她的小院的?聽了多少話去?一連串的疑問好像夏日冰雹,砸的杜月芷頭更痛了。
“月芷姐姐,我和九哥來看你了!”夏侯慈脆生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