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清長公主冷言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這件事是個什麼後果還未可知,你該早早做好最壞的打算以便應對到時候可能發生的突變情況,我能幫你的,只是給你個機會而已,至於具體怎麼做,還得你自個兒想辦法。”
“嗯,我會的。”駱嵐拍著胸脯保證。
出發前往行宮的這日,陣勢很大,光是皇帝儀仗隊裡的錦衣衛就有數百人,太后先行,永隆帝緊隨其後,個別被點名跟隨的大臣跟在後頭。
宜清長公主坐在寬敞的肩輿內,彭駙馬給她剝荔枝,他們這一行人比較靠後,丫鬟也多,沒人會特別注意這一十二個隨行丫鬟裡有一個與往常不同。
駱嵐用裝粉稍稍做了點喬裝,與原本的容貌有著不小的出入,長公主的說法是剛入府的丫鬟,其他的小丫鬟們便不敢再多問,這一路走得比較順暢。
到了蒙山行宮,按照一早的安排,永隆帝、蕭太后和宜清長公主這三位大主各自住進了自己的宮殿。
太子要監國,沒來,赫連雙倒是有興趣,只可惜他們家寶寶太小,不能帶出來,離了她又不行。
至於其他皇子——魏王妃懷上了,還沒子嗣的魏王赫連洵捧祖宗似的捧著,生怕她磕著碰著,哪裡敢離開半步,直接言明不來,而赫連鈺,他正忙著坑陸幼萱的錢忙得不亦樂乎,才沒興趣來蒙山行宮湊熱鬧。
於是今年來避暑的就只是蕭太后、永隆帝和宜清長公主娘仨,相比往年的熱鬧,今年才算是真正的避暑,清靜。
駱嵐一直在主殿外候著,等宜清長公主安頓好了就將她給傳進去。
駙馬並不知情,所以早早被長公主找藉口攆了出來,他也沒什麼事做,索性去找永隆帝,到了後山瀑布邊的竹林裡下棋。
“駱嵐,機會只有一個,今日過後,成功與否你都不能怨我。”宜清長公主看著她,神情嚴肅而認真。
“不能夠。”駱嵐直搖頭,“長公主放心好了,自始至終,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事,不會牽連到公主府更不會牽連到你。”
話是這麼說,宜清長公主到底還是放心不下,“皇帝如今在後山竹林裡與駙馬下棋,你要過去的話,只能假裝是我讓你傳話給駙馬。”
宜清長公主肯相幫,還是大大出乎了駱嵐的意料,她點點頭,再次謝恩過後邁著小碎步出了主殿,朝著後山方向走去。
因為有長公主的口諭和令牌,守在竹林外的錦衣衛們都給她放了行,駱嵐一路上倒算暢通無阻,近了,能聽到竹林裡傳來永隆帝爽朗的大笑聲。
駱嵐心臟狂跳,緩了幾息才勉強平復下來,繼續走。
永隆帝和彭駙馬坐的這個位置是個極妙之地,瀑布垂下來以後濺起的涼氣都往這邊趕,再加上細竹林裡吹來的微風,的確是涼透舒爽,難怪這倆人坐著就捨不得起身了。
“駙馬爺,長公主有急事找。”
駱嵐雙手搭在腰側,腦袋微垂,聲音清越而平靜。
才說完,就聽得“嘩啦”一聲,卻是永隆帝不經意打翻了手邊的棋盒,裡頭白子落了一地,他並沒看那暖玉質地的貴重棋子如何,而是將雙目緊緊鎖在駱嵐的發頂上,濃眉深皺,“抬起頭來。”
駱嵐遵旨,臻首微揚。
瞧清楚面前的人容顏,永隆帝一雙老眼頓時迸射出激動的光,因為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內心的狂喜,只好一把推翻了棋桌。
而這一舉動看在彭駙馬眼裡,那就是生氣了。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婢女,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端倪來。
可以說,駱嵐的喬裝是十分到位的,哪怕是彭駙馬這麼近距離地望著,也沒瞧出她身上有什麼異樣,但永隆帝不同,他心心念唸了一人一輩子,對方說話的語氣,慣用的細節小動作以及某些不易察覺的神態,只有他才能完完整整地感受到。
“皇上。”彭駙馬生恐是這婢女惹惱了皇帝,忙起身欲賠罪。
“無妨。”永隆帝壓下心頭的躁動,吩咐彭駙馬,“既然皇姐有急事找,那你且去就是了。”
“這婢女……”
“這婢女暫時留下,朕有點事要問她。”
“臣告退。”
彭駙馬走後,永隆帝對著駱嵐招手,“你過來。”
駱嵐輕移蓮步,不急不緩地走到永隆帝跟前,彎身打算先把散落一地的棋子收拾起來。
胳膊卻被永隆帝一把抓住往上一提,連帶著她整個人都被提起來。
“你是誰?”
不等駱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