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約記得,夢境中有司空堇宥,有聞人玥,更有司寇瑕……
待她轉醒時,帳外一片漆黑,帳中卻亮著燭光,床榻邊坐著一人,他面孔的輪廓剛毅且熟悉,一雙好看的眼眸卻緊緊閉著。
陡然間,她的心跳慢了半拍,心底卻有莫大的委屈上湧,逼得她眼眶泛了紅。
也不知是何緣故,司空堇宥突然睜了眼,發覺她已醒來時,眼中便多了幾分柔光。
他已褪去戎裝,唇角勾起淡淡笑意,輕聲問道,“睡得可還好?”
黎夕妤輕咬下唇,淡淡點了點頭,卻下意識轉過頭,不去看他。
許是察覺出她的小情緒,司空堇宥輕笑出聲,伸手撫上她的肩頭,道,“阿夕,你這是怎麼了?”
黎夕妤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卻轉過身背對著他,仍舊不發一言。
隨後,他收回手臂,氣息加重了幾分,在這寂夜下顯得頗為孤傲。
“司寇瑕此次,乃是奉古陽國新皇之命,率兵前來支援。”司空堇宥低聲開口,解釋著,“與她一同趕到的雖只有三千兵馬,可在他們後方,仍有五萬大軍尚在途中。”
聽著他的話語,黎夕妤的雙眉不由蹙起,心中竟有些煩躁。
此時此刻,她心中在意的,並非是各國間的戰事,而是……
“對了阿夕,你可知古陽國的新皇是誰?”突然,司空堇宥的話語中多了幾分輕快,問道。
此番,黎夕妤終是有些惱了,她猛地翻身坐起,蹙眉望著眼前的男子。
“少爺,我只是一個姑娘家,對於這打打殺殺,我並不感興趣!”她生硬地開口,言語中帶著幾絲不暢快。
司空堇宥卻怔了怔,不解地問,“阿夕,莫非你對如今的情勢,已半點也不關心了?”
黎夕妤的心又沉了幾分,竟低吼道,“可我最關心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聽見她的吼聲,司空堇宥有些愕然,憔悴的容顏上盡顯疲倦,眼眸之中滿是茫然。
也不知怎的,瞧見這副模樣的司空堇宥時,黎夕妤的心卻有些痛,想起他無休無止地戰了兩個日夜,心底的怒意便消退了幾分。
半晌後,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幽幽燭光下,沉聲問道,“少爺,你對司寇瑕,可是很有好感?”
“阿夕,為何要如此問?”司空堇宥眉頭輕蹙,有些不解,亦有些不悅。
“因為你待她,很是不同!”黎夕妤說著此句話時,一顆心卻沉重地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的目光有片刻呆滯,轉而便恢復如常,甚至夾雜了幾絲淡漠,“她不遠萬里來到夔州,又趕在最關鍵的時刻相助於我,於情於理,她是我的恩人,我理應感謝她。”
聽了這話,黎夕妤竟下意識攥起了身下的被褥,冷冷地道,“那麼少爺想要如何感謝她?倒不如……娶她為妻好了!”
此言一出,司空堇宥的神色陡然間變了。
但見他收斂了一切的情緒,面目陰暗,眉宇間更是凝結著濃濃的不悅,就連望向她的目光,也變得冰冷而淡漠。
黎夕妤的心輕輕顫了顫,卻咬緊了牙關,又道,“那司寇瑕落落大方,又能陪你出生入死上陣殺敵,無論怎麼看,你二人都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壁人!若能結為連理,那可是莫大的喜……”
“夠了!”